“唰!”
鮮血灑入空中,濺落白衣公子頰邊,那張於男子而言顯得過分昳麗的麵容更顯妖冶而不羈,姒雲的心倏地一沉。
本以為餘下眾人會被震懾,哪知見此情景,他們不退反進,好似殺紅了眼般,神色間愈發癲狂。
“阿虎,莫要讓他逃了!我先去宰了外頭那個!”
沒等姒雲回神,那名名為伍禾的領頭之人已經調轉矛頭,赤紅著雙眼,直奔她而來。
間不容發,隻顧自己逃生有違道義,留在此地又怕拖人後腿。
姒雲進退兩難,正不知如何是好,幽深的甬道裡掠過一陣勁風,熟悉的聲音倏忽而至,開口時還在洞外,眨眼已至眼前。
“夫人,讓開。”
“子叔!”聽出來人的聲音,姒雲眼睛一亮,連忙收回木棍,側身貼至甬道邊緣。
勁風掠起鬢邊發,一道殘影橫過眼前,姒雲沒能看清來人身影,隻聽“唰”的一聲,來勢凜凜的伍禾陡然一頓。
他依舊維持著高舉長刀的姿勢,卻近前不得一步,猩紅的瞳仁裡泛出不可置信,腳下一個趔趄,高高昂起的頭顱仿似被人強按著,不情不願,徐徐垂下。
直至那柄滿布玄龍暗紋的刀柄映入眼中,他瞳仁一縮,陡然抬起頭。
“你?”
贏子叔劍眉一挑,颯然抽回手中刀。
“歘!”
伍禾沒能說出最後一句話,心口鮮血噴濺而出,灑落嬴子叔頰邊,描刻深邃眉目,襯得他仿似剛從地下走出,還不諳世事的地獄羅刹。
無辜與死亡,懵懂與鮮血交融在他臉上,動人心魄,攝人心魂。
彼時姒雲藏身甬道,不知贏子叔臉上的淡漠與紛呈,苦戰中的白衣公子卻在聽見動靜之時,一劍橫掃過堂下,倏忽回眸望來。
洞口昏晦若隱似現,浮光掠過周身,勾勒出他頎身玉立,翩翩模樣。被數十人圍攻而不變色的白衣公子兩眼圓睜,倏忽被晃了神。
“啊!”
那十數人又豈會容他喘息片刻?
見他晃神,以瘦高個為首的眾人立時提起手中刀,不管不顧奮而上前。
贏子叔倏忽抬眸,四目交彙,白衣公子陡然回神,左耳微微一動,手中劍霎時揚起——
“歘!”
卻還是慢了一步,刀光橫落,鮮紅飛濺而出。
“讓開!”
白衣公子神色微變,正要後撤,隻聽一道厲喝聲落入耳中,被風揚起的衣擺還沒落定,那名身姿挺拔的玄衣人已提著長刀,飛身而至。
玄衣人目光一凜,手中刀應聲而出,飛旋向麵前眾人。
“噗!”刀鋒過處,鮮血四下飛濺,壯漢次第癱坐在地,再無力起身。
白衣公子捂著受傷的左臂,失神望著他挺拔如鬆的身影,許久沒能出聲。
見眾人倒下,贏子叔已收劍回鞘,淡淡瞟他一眼,又大步迎向姒雲:“夫人!”
他斂袂作揖,恭敬道:“可還好?”
“你受傷了?!”
見洞中已無危險,姒雲頷首示意他起身,大步走向麵色蒼白的白衣公子。
他的額邊沁出細汗,捂著傷口的指縫間正滲出鮮紅。
姒雲蹙起眉頭,飛快道:“快坐下,我替你包紮傷口!”
“嘟!”
兩人正說話,忽聽身後傳來刺耳的笛音響起,回身一看,原是那瘦高個還剩了一口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短笛,正鉚足了勁地吹。
頭頂上方響起撲簌聲響,似林中鳥雀驚而振翅,正橫掠過天際。
三人神色微變。
嬴子叔一腳踹飛他手裡的笛子,著急道:“夫人,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有事一會兒再說!”
“好!”
三人急奔至洞外,姒雲正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