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伯娘聽著笑道:“那不是覺得阿疇聰明麼,讀書好!”
四郎掃了一眼阿疇:“哪能一樣呢!正經讀書和隨便讀讀能一樣嗎?”
阿疇聽了這話,卻是道:“四郎是正經讀書,以後定是要金榜題名的,我隻是勉強認識幾個字,自是比不得。”
希錦從旁打量著。
阿疇那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倔得很,哪是那麼輕易低頭的,說這話隻不過敷衍幾句而已。
他還挺能裝的,竟然這麼會裝。
誰知正看著,阿疇的視線卻是掃過來,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間,她微怔了下,疑惑地挑眉。
阿疇淡淡收回目光。
希錦心裡便五味雜陳起來了。
什麼意思?覺得她沒給他出頭?
可是剛才他說什麼來著,讓她不用對他施展那籠絡人心的手段了!
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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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各房陸續都到了,世族大家,各房分支眾多,有些族人就連希錦都覺得眼生,特彆是女眷,才嫁進來的新婦,可能也就見過一兩次麵,一個個都穿著裙襖,打扮得俏生生水靈靈的,還真不容易分,希錦隻能含糊稱呼著,敷衍過去。
大家聚在廳堂後是分男女內外的,男的在裡麵拜,女的在外麵燒香燭。
希錦因為是招了贅婿的,按照規矩不能讓贅婿單獨去,她得陪著一起,她在先,贅婿在後。
這有些惹眼,但也還好,大昭贅婿之風盛行,一些大家族總歸有些贅婿的。
跪拜的時候,恰好四郎跟著二伯先拜過,他往回走的時候,和希錦阿疇迎一個正著。
四郎笑看著阿疇:“好好拜,求祖宗保佑,以後芒兒必是個讀書好的,正經讀書,定能得個出身。”
希錦聽這話,這是故意陰陽怪氣阿疇是贅婿,所以不得正經讀書了?
她其實並不在意阿疇受什麼委屈,大男人家,受了委屈還不至於她來出頭。
但當著她的麵,這就是欺到她頭上了。
為什麼要忍?
她便笑著道:“四哥,我們寧家世代經商,芒兒以後能繼承家裡的鋪子,不是個敗家的,我都要偷著樂了,哪裡敢指望他讀書上進呢。以後些許識得幾個字,知道一些做人道理,不至於長歪了,可彆像一些子弟,在外尋花問柳的,就算讀再多書,這會兒祭祀的時候,祖宗也覺得丟人現眼,萬一再染上什麼臟病,傳出去,嘖嘖嘖,我們寧家的臉往哪兒擱!”
四郎聽這話,那臉色瞬間變了。
希錦一笑間,已經和他擦肩而過。
四郎待要說什麼,可周圍都是宗親,哪裡還來得及,一時一口氣憋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希錦帶著阿疇過去祭拜,各拿了三炷香,先拜了灶司菩薩,又拜了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和祖宗堂。
待都拜過後,兩個人出來,一出來,宗族中相熟的便拉著阿疇過去男人那一桌,希錦見此,道:“你去吧,把芒兒給我。”
阿疇頷首,將芒兒抱給希錦,又低聲囑咐說:“他該尿了。”
才兩歲的小孩,還是要人留心著,大冬天尿了棉褲那就麻煩了。
希錦:“知道啦!”
這會兒穗兒早過來了,從旁候著呢,忙跟上來,拿了各樣小娃兒的物事,希錦見此,便抱著孩子過去一旁,先換了尿布。
她平時還真沒乾過這種活兒,此時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換好了,她抱著芒兒,打算進去內廳,誰知便看到了堂妹希鈺。
希鈺比她小幾個月,如今也十九了,已經許配了人家,不過趕上那家要守孝,耽誤了,現在還沒過門。
按照老規矩,家裡孩子十六歲前不得穿絲綿,不過十六歲後就可以穿了,而且小娘子還要穿著綢衣紅裙子過來拜祖先。
希鈺穿著紫紅緞紗滾邊窄袖褙子,打扮得光鮮水亮的,略低著頭,提著裙擺,匆忙從廳堂過來。
這顯然是剛祭拜過。
沒出嫁的小娘子,難得過來這種場合,難免覺得羞,一般都是匆忙來去的。
希錦對這堂妹微頷首,便要抱著芒兒過去內室,誰知道希鈺見到她,眼睛卻是一亮,忙上前叫住她:“六姐姐!”
希錦在宗族裡排行第六,底下的都叫她六姐姐。
希錦便笑道:“希鈺,今日打扮得真好看。”
希鈺上前和希錦說話,親熱得很,還要伸手抱抱芒兒:“芒兒生得真好,這一看就是一個有福的孩子,七姨一見,便喜歡得緊。”
希錦聽著,納悶了。
這希鈺往日對小孩兒可是不待見,碰都不願意碰——這倒是也正常,年輕沒出嫁的小娘子,總覺得那些婦人和孩子的事遙遠得很。
結果今日可是倒好,怎麼見到芒兒就像見到了親兒子一樣呢!
她自然不想理會,抱緊了自己兒子:“芒兒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