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昨兒個才說,我今日若還天兒黑了再回去不得把我趕出家門。”
“大人,您……”
“無事。”晏南機語調平緩道:“案上的卷宗我已看完。”
江逢典愣住:“您都看完了?”
紀居雲傻眼:“這也太快了吧。”
他二人可是才看了一半多一點。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想說,這也太變態了吧。
“嗯,你二人若是有事,也可先行離去。”
江逢典道:“那這剩餘的……”
晏南機說:“放著我來吧。”
“謝謝大人!”
晏南機揮袖,“先走了。”
……
酉時末,北鎮撫司,詔獄。
這牢房建在地底,一條道直通深處。這裡才是真正的死一般的沉寂,牢房裡胡亂躺著好幾個生死未知的犯人,囚服破爛不堪,滿身血汙,傷口處清晰見骨。
他們躺在地上,眼眸裡早已灰敗。
一陣風吹來,牆上的燈火明明滅滅,帶著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像是前來索命的惡鬼。
黑暗深處。
“嚓……嚓……”
皮鞭打在□□上的聲音,伴著女人忍痛的抽泣聲。
“汪長宣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女人身上的囚服早已破爛,破布襟似的衣服上沾滿了血,隱約露出紅色的肚兜,嬌嫩的皮膚上傷痕累累。
“大人,妾身當晚身子不適,從未踏出房門半步啊大人……啊!!”
陸善又是一鞭子下去,女人暴露出來的皮膚白得人晃眼,刑房內連上陸善一共有錦衣衛四人,個個都是冷眼橫眉,絲毫沒有因為女人慘淡的求饒而皺眉半分。
又是一陣拷打。
“我乃清清白白之人,你們有何證據抓我入詔獄,又有何證據拷打我!”女人似是終於承受不住,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等我出去了,定要上大理寺告爾等一狀,晏大人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出去?怕是癡人說夢。”蕭珩從黑暗裡走來,眉眼間儘是森冷的寒意。朦朧的火光下,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覺冰冷得像是地府裡索命的閻王爺。
他有一張極好的皮囊,但在這樣的氛圍下,任何的旖旎心思都是多餘。
“北鎮撫司重開至今,入了我詔獄還能活著出去的,我從未聽聞。怎麼,你還想做這第一人?”蕭珩從陸善手裡拿過鞭子,借著皮鞭剝開女人血淋淋的傷口看了眼,話卻是對陸善說的:“什麼都沒問出來?”
陸善拱首:“大人,此女狡猾得很,屬下正要繼續盤問。”
您就來了。
蕭珩“嗯”一聲,將鞭子收回,評價道:“受數十鞭還不開口,若是尋常女子,定是受不住的。”
半晌,他要笑不笑地看著女人:“碧娘,你挺厲害啊。”
被那張臉盯著,叫做碧娘的女人瞬間打了個寒顫,末了,她苦笑著道:“大人,民女是無辜的呀,既沒有殺害汪大人,又從何說起?逼民女承認從未做過的事,那叫屈打成招。”
“你這是在威脅我?”蕭珩眯了眯眼,不冷不熱道:“還有,抓你進來隻讓你交代,何時說過是你殺了汪長宣?”
碧娘倏地閉嘴,盯著他的眼神不算友善。
蕭珩恍若未見,走過去在一眾刑具裡選了把小巧的彎刀。細看那彎刀鋒刃處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倒鉤,一旦插.入身體,再拔.出來時,刃上的倒鉤會連帶著肉一起,就像無數隻螞蟻在撕咬傷口。
“至於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