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洄被捏得心都跟著咯噔了下。
“隻是,蕭洄說得並非沒有道理。汪長宣一案,穆大人應當再思而行。”
穆同澤盯著他,暗自咬牙,額上的皺紋動了動。
又是這樣。
總是這樣。
明明隻是個三品官,明明沒說什麼惡狠狠威脅的話,但對方總是有能力讓你膽怯。
穆同澤在官場浸淫多年還從沒怵過誰,即使是內閣、督察院他都敢指著鼻子罵回去,唯有晏南機是個例外。
朝堂裡沒有不忌憚晏南機的。無他,實在是背景勢力太大了。若真細算起來,半個朝堂都能跟他算上關係。
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偏偏又簡在帝心。
張從簡看向穆同澤:“大人,這……”
穆同澤伸手攔住他,沒讓他繼續說。
“晏大人,晏世子,本官自認為如此做法沒什麼問題,本官是在維護朝廷的顏麵,是在維護皇上的顏麵!”穆同澤看向被他護在身後的蕭洄,又重新看向他:“亦是在維護你內閣裡那位老師的顏麵!”
大興朝雖然國土麵積廣袤,但人口並不多。他們的科考也不像尋常的古代一般,要依次經過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在這個朝代,要科考隻需達到兩個條件:
一、非奴籍。
二、能拿到省級書院頒發的“準許科考”證明。
按照上一年進士及第的分布比例分配,每個省每次科考隻能頒發固定數量的“準許科考”證明。
有了這個證明,學子們可直接赴京都趕考。此次考試稱之為科考。
通過此次考試的學子統一稱為進士,不分排名地送往金鑾殿,由皇帝親自考驗,並且選出狀元、榜眼、探花。剩餘的人,再交由內閣商量出名次。此次考試稱之為題名。
當年科考,蕭懷民是主考官。
那年進士若乾,全都可以說是他的學生。
蕭洄和晏南機一個是蕭懷民的親兒子,一個是蕭懷民的關門弟子,全都關係匪淺。穆同澤看著他們,眼神嘲諷:“我這麼做可不全然是為了我們刑部喲。”
“而且,這個案子,您的恩師未必不會同意我們。”
“多謝大人如此替恩師著想,但是不必了。”晏南機說:“刑部隻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若不行,我大理寺不介意幫個小忙。”
說完,他轉身拉著蕭洄離去。刑部官員伸手欲攔,晏南機一眼望過去。
平靜的眼裡冰涼一片。
他就這樣拉著人大搖大擺地從刑部衙門出去了。
門口。
蕭洄還在想剛才的事,沒看路,差點被台階絆了一下。
晏南機眼疾手快地扶著他。
“小心。”
對方右手虛攬在他腰上,半環抱著他。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摔進了晏南機懷裡。
事實上也快了。
蕭洄剛想不自在地扭一下腰,落在他腰上的那隻手便已經離開了。
他尷尬地想摸鼻子,卻發現左手還被人捏著。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