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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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下午才開始,上午都是準備期,隻有他們八個人來。——姬銘在金陵當知府,不能隨意離開,蕭洄補上。
蕭洄叫了沈今暃來幫忙,走之前聽到晏之棋問他大哥:“我大哥和蕭二哥還沒來嗎?”
蕭敘後頭說了些什麼,他沒聽清。
將這些書籍字畫全部擺完,蕭洄有些累了。便坐在他大哥身邊的石欄上,靠著柱子休息。
還順手撈了本書搭在臉上擋太陽。
蕭敘說:“去找下人給你拿把椅子,石頭涼。”
“不用啦。”少年聲音悶在書裡,頭發一半被他壓著,另一半全飄在了風裡。
“這裡曬著很暖和。”
蕭洄躺著躺著便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晏南機拉了好多人到他麵前,他認識的,不認識的……熱熱鬨鬨排成一個方隊。青年穿著那日來扶搖宮找他時的裝扮,手裡抱著一堆“平安扣”,熱情地給他介紹:“蕭洄,你看,這些都——是我的好弟弟。”
“都”字拖得特彆長,模樣在他看來還特彆欠揍。
蕭洄差點沒直接氣醒。
——噠噠噠。
有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模模糊糊的。蕭洄以為他還在夢裡,迷迷糊糊道:“哥,有馬的聲音。”
伸手護著他的蕭敘便凝神聽了一會兒,淡淡道:“嗯,是你二哥他們來了。”
快午時,蕭珩和晏南機才姍姍來遲。
甚至是騎著馬來的。
“大哥,怎麼來這麼晚。”晏之棋迎上去。
“在處理些事,耽擱了。”晏南機把韁繩遞給下人,往裡看了一眼:“都到齊了?”
晏之棋:“嗯,就差你和蕭二哥了。”
“蕭洄來了沒?”
晏之棋:“跟蕭大哥一塊的,剛才好像在睡覺。”
晏南機點頭,一扭頭就跟臉快黑成炭的蕭珩對上視線。
“你臉疼?”
蕭珩不想跟他吵架:“你這麼關心我弟弟乾什麼。”
晏南機無言片刻。
“那是我送過見麵禮的弟弟,我為何不能關心?”
蕭珩:“誰的弟弟?”
晏南機懶得搭理他。
人都到齊了,宋青燁招呼大家最後再檢查一遍就可以去吃飯了。蕭珩進來就問:“宋鐘雲沒來?”
宋青燁:“我讓他下午再來。”
梁笑曉湊到沈今暃身邊,說:“下午有好戲看了。”
蕭珩和晏南機騎來的馬被牽下去,蕭洄取下書,看著馬兒離開的方向發呆,忽然說:“哥,我想騎馬。”
蕭敘:“你身子不好。”
蕭洄便沒再說話了。
這副身體他是知道的,在馬背上顛那幾下下來鐵定要暈好一會兒。蕭敘和蕭珩任何人都不可能讓他騎——儘管他今天穿得很適合。
宋青燁和晏之棋拉著晏南機談了好一會兒,後者神色淡淡,梁笑曉和沈今暃在一旁認真地聽著,蕭珩不知道去哪了。
蕭洄雙手撐在腦後,懶散地瞧著,瞧著瞧著忽然就想起方才夢裡的情景來。
他嘖了一聲。
學過武的人都機敏,晏南機似有所感,越過沈今暃朝他看過來。蕭敘在低頭抄錄,沒察覺前方的視線,更不知道他背後的人借著他的遮擋乾了些什麼事兒。
幾人的商討還在繼續,晏南機卻有些聽不見了。
少年一身紅衣,黑眸純粹得像一汪水潭。他微微坐直身體,雙手放在嘴邊,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怕人看不清,他特意將語速放得很慢,幾乎一字一頓——
“西、川、哥、哥。”
作者有話說:
寫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有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