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的重量都承載在一邊,馬兒受驚,焦躁地踏著蹄子走來走去,被晏南機一手按住。
蕭洄以一種極為醜陋的姿勢上了馬。
“……”
幸好這裡沒彆人。
“坐好了,手抓著前鞍。”晏南機扶著後鞍,順著馬背。他抬頭,“腰挺直,不然會很累。”
蕭洄雙腳踩著馬鐙,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坐直身子。就這時,胯/下的馬動了一下,驚得他瞬間又趴了下去。
蕭洄:“……”
“不要怕,我在這裡。”晏南機安撫著,“雙腿使力,但不要太大勁。”
“我鬆手了。”
他慢慢鬆開少年的手,轉手拿起韁繩。
“我帶著你走幾圈吧。”
“好。”
騎在馬背上終究是不一樣的,那種離開地麵的不穩定感。蕭洄一開始雙手都抓著馬鞍,但看到晏南機高大而穩重的身影,莫名心中一定。
他逐漸坐穩,但還是有點不安,像溺水之人急於抓住一根浮木。
“哥哥,一會兒我要是摔了,可一定要接住我。”
少年笑著問,“你武功可以的吧?”
晏南機瞥他一眼。
半山腰處草坪很多,兩人一馬在附近晃悠了一圈,最後來到懸崖邊。
怕他太害怕,晏南機沒太靠前。
誰知是他多慮了。
這小孩兒可能是過了那股緊張勁兒了,此刻興奮得不行。
“再往前走點兒。”
前麵風大,怕他著涼,晏南機說:“摔下去怎麼辦。”
蕭洄想都沒想就說:“這不是有你在嘛。”
晏南機,“就這麼信任我?”
“當然。”
蕭洄閉上眼,張開懷抱擁抱春風,“哥哥都喊了好幾聲兒了,你不得對我負點責?”
晏南機,“……”
簫聲起,驚起一群飛鳥。
兩人一馬,一紅衣一黑衣。
春風吹動了誰的衣擺,簫聲悠揚而婉轉。燕子回時,從空中成隊飛過。
吹簫的人,和聽曲的人,更有所想。
試登山嶽高,方見草木微。
時間被拉得很長。
一曲畢,蕭洄在春日裡笑著問:“好聽嗎?”
“嗯。”晏南機偏頭,定定看他,眼神綿長。
忽然問:“想不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蕭洄想了想,“更高的地方?”
“有多高?”
“很高。”晏南機唇角微勾,“怕嗎?”
“不怕。”
蕭洄此刻前所未有的沉靜。
晏南機深深看他一眼:“好。”
“那麼……我上來了。”
一陣風掃過,蕭洄聞到了一股很淡的茶香,隨之而來的,他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晏南機坐在他身後,雙手掐著他的腰,把人往後挪了挪,兩人徹底貼緊。
蕭洄麵前飄來幾縷頭發,分不清是誰的。
他們的發絲纏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