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唇嘟起,神色緊張。陸善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噤聲。
濟世堂的人有很多,遍布京郊各地,每五百米便插著一麵“濟”字旗。
這裡應該是他們的“總部”——用來開會的。
長清已經在和負責人商討了,季風環胸靠在樹上,正盯著遠處看。蕭洄過去找了個凳子坐下,陸善跟著他一塊兒。
“陸大哥,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蕭家公子這麼叫,完全是在抬舉他,陸善怎麼會介意。
隻是他天生長了一張凶悍臉,即使在笑,也像是要打人一般,尋常人見了隻會退避三舍。
不像蕭洄。
不僅不避,還跟人有說有笑。
濟世堂的人見慣了錦衣衛的冷漠,看到一個俏生生的少年在他對麵說說笑笑震驚得目瞪口呆。
這少年太勇了!
許是太累太餓了,陸善吃得很快,蕭洄看著很快就見底的碗,問:“你們在外麵乾多久了?”
陸善咽下一口菜:“我還好,我是前天才被叫出來的。”
也才乾了兩天一夜的活,蕭珩不同,皇帝下令後他就一直待在外麵,沒再進過城。溫時帶著濟世堂出來前飯也不怎麼吃,就餓,睡覺按時辰算。
瘋狂得不像是個人。
“指揮使太猛了。”
之前難民圍了禁衛軍和錦衣衛的駐紮點,官兵們看他們是無辜的百姓,心生同情不敢下手。隻有蕭珩一人冷靜得可怕,一刀砍了鬨得最凶的那個才唬住了所有人。
至此,沒人不敢服從管束。
陸善一想起來那件事兒來心裡完全就剩兩個字:佩服。
換他是全然不敢這麼做,也下不了手。
能在短時間內爬到這樣高的位置,他們指揮使果然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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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後,蕭珩和溫時一塊兒從車上下來了。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蕭珩便往他這兒望來,蕭洄看見了,忙揮手:“二哥!”
男人走近,先前的疲態已經儘數收斂。
他扔給他一把小巧的匕首,“拿著防身,跟緊你溫大哥。”
這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蕭洄打開看一眼又合上,“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跑。倒是你,二哥,你要多加小心。”
少年眼睛彎彎:“累了就來找我,我幫你捶肩呀。”
如此兄友弟恭的場麵,偏偏“兄”不領情:“匕首回去以後還要還我,你不必如此。”
“……”蕭洄:“那你還是要小心。”
蕭珩古怪瞧他一眼:“既然知道讓我小心,怎麼不給我做個口罩?”
蕭洄做的口罩在災區起了極大的作用,救了好多戰士的命。往常災後出現的疫病蔓延也降到了最低,眾人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二皇子負責的滄州出現了大波瘟疫,人們才恍然反應過來,這個被稱之為“口罩”的東西功效有多大。
一時間,蕭洄的名字連同他的身世和過往經曆頻繁出現在人們口中、來往三州和朝廷的奏折上。與之一起傳開的還有他在大軍開拔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攔住了晏南機,並且還親手給他戴上了“口罩”。
兩人兄弟情深的場麵一度成為戰士們緊張之餘的談資。
蕭洄:“……”
他可以狡辯 。
蕭珩冷眼瞧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蕭洄:“我一會兒就去教阿時哥,讓他給你做!”
蕭珩,“。”
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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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堂分了好多個“齋堂”,每人能領一碗粥,一個饅頭,分貝於辰時和申時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