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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摟著溫時在座位上枯坐,盯著厚厚的一遝名冊發呆。

太陽爬到正中央又逐漸落下,門窗大開,書房內地上相煨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廚房的溫書遙遙瞥見那兩道身影,心知今天晌午又要推遲吃飯了。書童已經習以為常,給鍋裡燒上熱水,再把煮好的飯菜輕輕放在蒸籠裡熱著。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懷裡的人呼吸平穩,灼熱的氣息灑在自己脖頸上,蕭珩才緩慢回神。

他溫柔地撫上溫時的臉頰,然後在對方額頭上印下一吻。

溫時嘟囔了兩句,隻能聽清喊了“二郎”兩個字。蕭珩將人打橫抱起,離開書房。起身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吹得桌上的名冊自己翻了兩頁。

走至門口,蕭珩回頭看了一眼。

他想,他可能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了。

……

……

老夫人壽辰,秦氏和王芷煙打算帶她去廣寒寺上香求平安。曾氏信佛,幾乎整天待在佛堂裡,也就是去廣寒寺才能把她叫出去。

三娘母同坐一輛馬車,曾氏坐在中間,王芷煙和秦氏分坐在她左右。曾氏憐愛地抓著兩位媳婦的手放在膝上,感歎道:“許久未出門,竟也有些緊張。”

王芷煙給老人捏著肩,道:“那孫媳以後天天陪祖母出來一遭,就不緊張了。”

曾氏笑著搖了搖頭,“人老了,精氣神沒年輕時候充足,天天出門怕是遭不住。”

她想起蕭懷民近日早出晚歸,便問秦氏:“懷民近些日子夜裡可能安睡?”

蕭懷民有個老毛病,一忙起來就容易睡不著覺,時常睜眼到天明。

他睡不著,就會起身看公文,連夜點燈驚得秦氏也睡不好。

秦氏歎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昨兒個嬌嬌給我出了個主意,剛把方子遞到藥鋪,準備今晚上試試看。”

王芷煙一聽就道:“小叔子如此聰明,他說的肯定管用。”

“管用什麼啊。”秦氏無奈道,“自個兒都沒睡好呢,還給他爹出主意。”

前些日子秦氏去南院看他,要不就是沒回家,要不就是在忙。好不容易見到一次,卻瘦成那樣,讓她心疼不已。

曾氏也聽說了自家的乖孫兒去大理寺當官的消息,她安慰秦氏道:“孩子長大了,是該鍛煉鍛煉了,好男兒當建功立業,總不能讓他一直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中吧。”

秦氏道:“娘說的是,但媳婦還是更希望他能無憂無慮,哪怕就當個紈絝也行,他父兄又不是護不住。”

她被六年前那場禍端嚇怕了。如今京都有關蕭洄的言論越來越多,秦氏害怕小兒子鋒芒過盛再次招來殺身之禍。

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幸運的。

王芷煙道:“娘,您彆擔心,長淵和爹爹一定會護著小洄的。”

曾氏不太讚同。

“你們倆呀,是關心則亂。”曾氏道,“我雖也舍不得嬌嬌吃苦受累,但人,總是要成長的。”

成長的路上會遇到很多人,沒有人能陪伴他走完一生。

這一路上有風也有雨,有機遇業有磨難。經曆了磨難才能成長,是福是禍都需要走過才知,越早成長越有經驗,在麵對危險時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你們如此護著,不是保護他,反而是害他。”曾氏道。

她臉上帶著時間留下的痕跡,平靜的眼神背後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波濤。

她生長的那個年代,並不太平。見過歌舞升平的盛世,也經曆過血雨腥風的亂世。

“倘若有一天,他出了事,我們都不在身邊,當如何?”

六年前便是個教訓。

蕭家人把蕭洄保護得太好了。

這些道理秦氏都懂,可她就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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