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晏南機負手看向陳瑛,道:“你先前不是問我找你來乾嘛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陳瑛心中頓時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張口欲阻止,對方卻半點機會也不給他。
晏南機指著那個密道,說:“想借你蘭及衛一用,循著這條道走下去,看看裡頭會有什麼。”
這事倒也沒多嚴重,陳瑛鬆了一口氣道:“可是萬從不是已經帶人去了嗎,我再去會不會多此一舉?”
“你去便知。”晏南機搖頭,看起來並不想多說。
“那好吧。”陳瑛也爽快,竟是一口應下。他眼裡閃著幾分野獸般的興奮,“本世子倒要看看此地究竟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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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瑛召來蘭及衛順著密道追了下去,將這些人全部帶到大理寺後,晏南機親自到一樓逐一查看。見是他來百姓們都很配合地接受檢查,最後倒是二樓那些貴族先憋不住了,不住派人來問何時能放他們回去。
蕭洄聽了之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認為動作很小無人察覺,但偏偏晏南機就像是到處長了眼睛似的。偏頭過來低聲問他:“他們何時惹你了?”
“惹倒是沒惹,就是有些看不慣……”
“嗯?”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蕭洄當即就將當初三州水災受難,他把請長公主拜托皇後向那些王公貴族租地一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當初因為水災一事,幾乎全城人都縮衣減食,帝後更是帶頭捐款了不少。而這些貴族倒好,錢沒捐幾個,還天天穿金戴銀,更是被他的人撞見出入於風月之地。
在那般緊要的時候,這群人依然不忘尋歡作樂,簡直沒有心。如今又不惜花費大量金銀在這些胡姬上。
“有閒錢拿來拍賣,沒那個錢為百姓出力,他們可真是我朝的好貴族……”蕭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旁邊好幾個衙役都聽到了,大家都是忠肝義膽之人,此刻聽見蕭洄這麼說,全都忿忿起來。
“蕭評事說得沒錯,這些貴族真是從底子上就爛透了。”
有好處的時候臉皮都不要了也要硬插一腳,真到需要他們的時候又裝聾作啞。衙役們跟著晏南機辦事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不足為外人道的秘辛,心底早對這些人嗤之以鼻了,不過礙於身份不敢明著說罷了。
蕭洄和濟世堂幫助災民一事滿京都人都曉得,眾人都欽佩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才智氣魄,尤其是有了“晏南機的弟弟”這層關係在,這些常年跟著晏南機辦案的老人心裡早就將蕭洄當自己人了。
大家越說越激動,最後還是岑錦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都少說兩句,隔牆有耳,不怕被彆人聽了去?”
作為大理寺的一員,所有人都得保持平常心不得有失公允,這種明顯帶著私人感情的話一旦傳出去,有損他們在眾人心中的形象,以後恐怕不好辦事。
蕭洄哼了一聲:“我就不怕他們,說就說了,能奈我何?”
他是閣老家的幼子,父兄一招手就能撼動半個朝廷,如今又得了皇帝的青睞,縱使是那些貴族再有怨言也是不敢說的,確實有那個資本不怕。
岑錦笑了笑,沒接話。他就一小小的捕頭而已,怎麼敢管一個官員的閒事。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晏南機嗯了一聲,非常平淡地說了一句:“確實不用怕。”
男人穿著錦繡袍子,襯得他姿色無雙。淡漠的眉眼寒意料峭,他神情同往常一般喚來在二樓守著的衙役,吩咐下去:“二樓那些人晚點再放。”
很尋常的語氣,但卻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縱容與寵溺。
衙役們驚訝於他今日如此破例,心中不由得想,這兩兄弟的感情可真好……
要知道,鴻臚寺少卿晏之棋在他們大人這兒都沒這麼有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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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不到,胡姬館就被陸續趕來的大理寺衙役給查封了,街道前圍滿了看熱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