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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時候,門被敲響,接著進來個侍女。

她嘰裡咕嚕說了兩句,蕭洄沒聽懂。那侍女便直接上手,塞給他一張紙條。

做完,也不需要他回答,轉身便走了。

蕭洄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潦草的字跡,顯然是抽空寫的。蕭洄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傻逼,居然真的像個姑娘一般等著新婚丈夫來掀蓋頭。

這該死的儀式感。

他一把掀開蓋頭,將紙條拿到燭火旁燒了。而後褪下沉重的喜服,跑去裡間用準備好的熱水衝了個澡。

做完這一切,蕭洄揉著有些疲憊的腰,一頭紮進床上。

剛躺下,差點沒被膈死。他一把掀開被子,麵無表情地將床上的桂圓花生紅棗掀下去。

“西域人怎麼什麼都學。”

確定床上再無任何異物,蕭洄吃力地躺下。柳依依按著中原的習俗出嫁,胡列漢對她的感情又那般深,那一頭鳳冠霞帔是十足十的金子。在頭上戴了三天,脖子都差點斷了。

頭皮也被勒得疼。

蕭洄一邊給自己按摩,一邊醞釀睡意。可誰知越按越清醒,越按越睡不著。某一時刻,外頭突然安靜了不少。

他預感到什麼,下一刻,門被從外麵打開,濃濃的酒氣傳來。晏南機關門的聲音直接打在他心上,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見他沒睡,晏南機也有些意外。男人眼眸深深,走近兩步似乎想說點什麼,隨即又皺起眉道:“我去洗個澡。”

聲音克製冷靜,完全不像是喝醉了。原來他酒量這般好麼?蕭洄提醒道:“水已經涼了,要洗的話你讓他們重新熱一下。”

“不礙事。”晏南機邁開步子朝裡間走去,手習慣性地去解腰帶,想起來屋裡還有個人,沉默了會兒又放下。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出來,蕭洄這下更睡不著了。他沒想到會這麼難熬,早知如此,剛才說什麼都要逼自己睡著。

他又想起在驛站那天晚上,兩人一同看到了一場活春宮。說起來也挺巧,他前一晚剛在房梁上見到了人,第二天一早就莫名“成親”了,倒是像極了那些熬不住思念、在婚前偷偷約會的新人。

長夜太過安靜,裡間的聲音便不那麼容易被忽略。蕭洄想起,方才自己在裡頭洗澡的時候也是坐在浴桶裡,他洗澡時喜歡把頭發整個沒入。

那晏南機呢?他會和他一樣麼,還是洗完澡再洗頭?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蕭洄臉色倏地一紅。

少年麵無表情地拿被子捂住自己,試圖掩蓋。

晏南機洗完澡出來,見床上的人把自己死死捂住,愣了一下,停在邊上沒過去。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剛洗完澡,男人聲音也帶著潮意,或許是因為在夜裡的原因,蕭洄竟然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一點委屈。

他一點點放下被子,偏頭朝外看,發現晏南機正在離他超級遠的地方,神情隱在黑暗中,散著發,一雙眼睛如同隔著水霧,看起來好像有點幽怨。

蕭洄:“……”

被這麼一打岔,他都來不及生出什麼旖旎的心思,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不是因為這個,我是真的睡不著……”

“有點累了。”

“這幾天確實是辛苦你了。”男人嗓音低低的,問:“我可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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