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機從管家手裡拿過方才現買的鞋子,低頭親手給他穿上,道:“地上涼。”
蕭洄臉一紅,道:“你還蠻會的嘛。”
“什麼?”
“沒什麼。”蕭洄搖搖頭,道:“下車吧。”
晏南機跟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一會兒進去之後見機行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要先告訴我。”
既然決定了跟過來,蕭洄便做好了演戲的準備。他順著挽上青年手臂,把腦袋也貼上去,“知道啦,走吧。”
晏南機寵溺摸了摸他的頭。
公館內,一進門蕭洄就察覺到不對,他對被人跟蹤一事一向敏感,正想循著感覺看過去,卻被晏南機摸著下巴掰了過來,對方隔著麵紗捏了他臉上的肉,“不要亂看。”
他神色溫柔,眼中飽含情意,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正常的夫妻調.情罷了。
蕭洄被捏得生疼,不爽地拿手偷偷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沒捏動。
晏南機便幽幽看過來,也沒說什麼,無奈地笑了笑。
蒙約翰早就在門口等著,見兩人來了便熱情地迎過去,哥倆好地拍了拍晏南機的肩膀,接著才把目光停在蕭洄身上:“這便是弟妹吧?”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豔羨地衝自己弟兄道:“難怪列漢兄弟舍得花那麼多錢,是我我也心甘情願。”
晏南機爽朗地笑了笑,摟著蕭洄跟在他身後進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蒙約翰人脈很廣,幾乎遇到的每個人都跑過來跟他打招呼,同時,目光都會不約而同地停在晏南機兩人身上。
蕭洄聽不懂胡語,但他看得懂那些眼神。
他不動聲色地往晏南機身後撤了一步,對方拍了拍他的手。
蒙約翰安排他們坐在自己旁邊,比有些商人的位置還好,那人頓時心生不滿,隻是礙著蒙約翰的麵子什麼都沒說。
場內陸陸續續坐滿了,西域人總是跟中原人不同的,毛發都是卷的,眼珠也不是純黑的。他們身邊都坐著一個或兩個服侍的姬女。
蒙約翰悄悄跟他們說,這裡的人都是有妻女的,即便如此,他們隔天就要帶兩三個姬妾回去,家裡的人已經習慣了。
公館相當於中原的青樓,這裡的女人都是專門伺候人的。像胡列漢這種自己帶著情人的少之又少,所以才會一進門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聽完晏南機的翻譯,蕭洄湊過去討功,“多虧了我,不然你還要給一群女的纏住。”
晏南機替他剝了一枚葡萄,“那就謝謝你了。”
蕭洄毫不見外地撩開麵紗嘬掉那顆葡萄,“可不。”
縱然是快速地驚鴻一瞥,還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抹顏色。
“女人”皮膚特白,被藍色襯得更加水靈,露出的腰肢也細,柔弱無骨地貼在自己丈夫身上,中原女人含蓄的美配上西域大膽的著裝,兩者結合竟有一種彆樣的驚心動魄,使得場中不少人心猿意馬。
貴族莫真還沒來,宴會都沒開始就有人喝得酩酊大醉。坐在晏南機他們對麵的圓臉大漢粗暴地推開倒酒的姬女,醉醺醺地起身走到蒙約翰麵前,大聲地說了句什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直覺這人說得不是什麼好話,蕭洄皺起眉,注意到晏南機臉色變得不太好。他偷偷捏了捏男人胳膊,低聲問:“他在說什麼。”
男人語氣很涼:“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卻是不打算說給他聽。
蒙約翰臉色難看 ,和那男人吵了起來,席間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竟惹得哄堂大笑。
而晏南機麵色始終平靜,看起來像是畏懼於這些人的權勢不得不夾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