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像是一個熄火的炮仗,女性卒級的吼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四周隻剩下了無比的寂靜與黑暗。
“我擦,怎麼沒有聲音了?難不成是死掉了?”
雖然卒級喪屍的吼叫聲並不悅耳,但先前的重複似乎已經讓張寧養成了習慣,驟然消失似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不安。
在張寧的感知中,周圍隻剩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還有那令人不安的寂靜。
“不對,好像不是完全寂靜的……”
心底的聲音響起,張寧開始平複心中的煩躁,努力利用著僅存的感覺器官,以期望獲得更多的信息。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想法,周圍的寂靜中突的出現了一陣響動。
“咕嚕……咕嚕……咕嚕……”
是一種類似液體被喉管吞咽的聲響,細密且頻繁,但由於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更像是容易讓人忽視的背景音樂,這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引起張寧的注意。
腦袋裡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張寧又努力的動了動四肢,但周圍的束縛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如先前那般不可動搖。
“沒辦法了,隻能等著了……”
在心底裡無奈的談了口氣,張寧乾脆就放鬆神經,在腦子裡思考起彆的事情來。
他可是天生的樂觀主義,雖然麵前的疑點多的不能再多了,但眼下似乎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焦慮並不能讓事情出現什麼轉機,那便索性耐下心來等待。
黑暗之中,張寧想完了父母,想完了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女友,又想完了蠢狗山炮,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一遍遍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當他第三次想起幾天前遇到的陸羽等人時,周情況終於出現
了些許轉變。
背景音樂似的咕嚕聲戛然而止,一種類似脆硬物質破裂的聲響傳入耳畔。
就像是破裂的蛋殼。
隻不過這個蛋殼包裹了張寧的全身,並且最先開裂的地方是位於最遙遠的足尖。
嘎吱嘎吱的聲音從足部傳來,爾後便是小腿、大腿。
碎裂的聲響像是坍塌的多米諾骨牌,由一變二,由二變四,一路從下半身傳遞到了他的麵前。
“咯吱……啪!”
感受到什麼東西從麵門脫落,黑暗的視覺中驟然透入了一抹黑紅,久違的光線透過張寧的眼皮刺激著他的視網膜,告知著他周圍的變化。
“額?這是……”
眼皮輕顫,張寧急不可耐的睜開了雙眼,但眼前的亮光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又緩了好一會才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而映入眼前的一切,讓他瞬間呆住,唇齒顫動,震撼的不能言語。
眼前是一具乾枯的屍體,從其身上的穿著來看,正是先前與張寧撕鬥的女性卒級喪屍。
隻不過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先前那種活泛的狀態,渾身的血肉像是經過高度脫水處理,灰白色的皮膚如同乾薄的蠟紙,緊緊的貼在身上。
若不是喪屍臉上的表情過於猙獰,張寧都有些懷疑這是一具被人精心製作的標本,趁他無法動彈的時候,特意擺放在他的麵前。
倘若麵前隻有這麼一具屍體,那見過風浪的張寧還不會如此震驚。
讓他目瞪口呆的點就在於,不光是他的麵前有一具類似標本的乾屍,在他身體的周圍,同樣密密麻麻們的站立著許多乾癟的屍體。
這些屍體與女性卒級的屍體一樣,身體都像是經過了高度脫水一般,乾枯脆弱,沒有絲毫生機。
“這、這什麼情況,我之前不是和那隻喪屍在互毆麼……”
張寧驚訝的瞪大的桃花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圍。
就算他的身上出現了某些神奇的變化,使得他成功反殺女性卒級,但周圍這些乾癟的喪屍又怎麼解釋,難不成也是他一手造成?
腹部傳來些許異樣,張寧低頭看去,身上的衣服早已在與女性卒級纏鬥時損毀,所以此時應該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肚皮。
但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一大片光滑且黝黑的鱗甲。
“臥槽,牛皮癬蔓延了,完蛋完蛋……”
不停的摸著肚皮上的鱗甲,張寧隻能感覺到手指的觸感從中傳來,就像是穿了一件極度貼合身體的衣服,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
“我的肚子不是被那隻喪屍給掏了個洞嗎……怎麼現在除了多了一大片鱗甲,什麼傷口都沒有……”
想到先前自己失去理智的模樣,張寧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在聽到女性卒級的叫囂後,他的確是陷入了癲狂,雖然不能完全操控身體,但理智尚且存在,要不然麵對強敵,他可能早就跑路保命,而不是與對方死戰到底。
就是因為著一絲理智的存在,讓張寧能夠回憶起戰鬥時的細節,而其中肚子被喪屍利爪貫穿的記憶,尤為深刻。
對著變異的肚皮發了會呆後,張寧又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喪屍,不料這個動作讓他的脖子碰觸什麼脆硬的物體,未知的碎片散落在背上,像是下了一場小型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