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暗的甬道,再經過了兩個大小類似的廣場後,白冬骨四人終於在一扇金屬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了,裡麵有點亂,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白冬骨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金屬大門的轉輪。
大門似乎並未上鎖,隻是簡單的扣上了,在輪盤輕微轉動下,發出了哢噠一聲去輕響。
還未等白冬骨將大門完全打開,濃濃的煙霧便從門內迫不及待的竄了出來,伴隨著一陣刺鼻的煙味,熏得659和173直皺眉頭。
“這門裡的人是在搞室內燒烤麼?怎麼這麼大的煙……”
“咳咳……”
白冬骨似乎也被嗆的不輕,咳嗽了兩聲,朝身後的659和173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老白,你回來啦,肖肖和水寒兩人怎麼樣了?”
如猛虎低嘯的詢問聲透過繚繞的煙霧,傳入了門口幾人的耳中。
這間煙霧繚繞的屋子內,竟然還有著一個大活人。
“他們沒事,我讓肖肖帶水寒去休息了,有個平民被精神衝擊波及,當場死亡。”
白冬骨立在門邊,似乎是想等屋內的煙霧散儘,但地下的通風顯然沒有他想的那樣好,所以在幾秒鐘後,還是微皺著眉頭走進了屋內。
“死了個平民?他娘的……”
哢噠一聲,一小簇橙黃色的火光在屋內亮起,驅散了屋內的黑暗,映照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胖臉。
火光之中,胖臉的主人並沒有朝門口投去視線,而是專心致誌的用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裡的香煙。
“少抽點,這煙草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白冬骨一麵說著,一麵朝著屋內走去,對他來說,光線的存在與否似乎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即便是完全黑暗的地方,他的行動都不會受到絲毫限製。
火光像是受到驚嚇的烏龜,快速縮回了腦袋,不算寬敞的屋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隻有一個橙紅色的光點在眾人麵前明滅不定。
“老子就抽,你彆他娘的管老子,嘰嘰喳喳的像個娘們……”
屋內之人的脾氣似乎非常不好,雖然達不到出口成“臟”的地步,但言語之間還是讓不熟悉的人會覺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是個燒殺搶掠的山大王,若是讓他稍有些不順心,便會讓你的腦袋和你的身體永遠說再見。
“夏烽,二十二兵團沒了。”
哢噠的聲響再次從黑暗中傳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屋內之人用於點煙的打火機,而是白冬骨點燃了擱置在桌角的油燈。
青黃色的光芒漸漸亮起,很快就映照出了屋內的一切。
659和173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將視線投向了先前胖臉出現過的位置,在油燈的映照下,一個滿臉都是胡茬的胖男人斜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一口又一口的抽著手中的香煙。
聽到兵團沒了的消息後,這個胖男人沒有歎氣,也沒有表現出哀傷,反而是開口罵罵咧咧的問道。
“他娘的,怎麼沒的?”
“影蟲。”
短短三個字,讓屋內這位彪悍的胖男人停下了抽煙的動作。
“影蟲?他娘的,怎麼遇上這鬼東西了,不
過二十二兵團的士官長不是胡騰也麼?雖然隻是四階能力者,但軍銜可是實打實的黃金一等,加上小顧那兩隻人麵蜥蜴,應該能撤出來啊……”
胡子拉碴的胖男人似乎非常氣惱,語氣不善的追問道。
“二十二兵團遇上的是擁有王類分支的影蟲群,為了給兩位裂界者撤離爭取時間,全員陣亡。”
白冬骨補充道道,曉是他這般見慣了生死的中階將領,在講出這個消息的時候,語氣中也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顫音。
“影蟲王,哼!”
胖男人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神光,伴隨而來的是如刀似劍的殺意。
但還未持續多久,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的殺意連帶著那點神光一同消散,手中的香煙依舊在燃燒,隻是抽煙之人已經不再說話。
胖男人像是不願看到白冬骨等人,轉過了腦袋,沉默的看著一旁斑駁的牆壁。
“隨便坐吧。”
白冬骨似乎非常了解胖男人的脾氣,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從桌子下方拉出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麵。
從一旁的水壺中倒出了兩杯水,白冬骨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思忖片刻,又取出了第三個杯子,往裡麵也倒了小半杯。
就在白冬骨倒水的功夫,659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位坐在椅子上的胖男人。
雖然男人的身體乍一看上去十分臃腫,但其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可並非是養尊處優的細皮嫩肉,上麵一道道粗細不一的傷疤仿佛是一個個沉默的故事,無聲的訴說著胖男人過去的事跡。
在胖男人的膝蓋上蓋著一條不算厚實的毯子,上麵落滿了一層薄薄的煙灰,酒紅色的毯子表麵也被香煙的火星子燎的千瘡百孔,儘顯邋遢與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