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將級喪屍的紫色瞳孔類似,血汙男子眼中的猩紅來自於他的虹膜,雖說隻是顏色上有些差異,但給聾羊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和林曇影的紫瞳相比,血汙男子的猩紅瞳孔更凶,更像是野獸的眼睛。
而與大兵一號的赤瞳相比,男子的眼中明顯還有著更多的情緒。
隻是這種情緒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封印住了,正抓著限製住它的圍欄,在黑暗中聲嘶力竭。
“你是誰?!”
心中情緒劇烈起伏之下,聾羊竟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有了一定反應時間的他已經搞清楚了心中恐懼,那種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正是來自於眼前這個滿是血汙的男人。
“咯咯咯……”
身上滿是血汙的男人沒有回答聾羊的質問,依舊自顧自的轉動著腦袋,動作緩慢,但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仿佛轉頭這個動作是他這輩子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在完成之前,沒有什麼能夠打斷這一動作。
“情況有些不妙啊……”
感受著周圍愈發濃鬱的壓迫,聾羊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後移,恐懼作用到內心後產生的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想要逃跑。
“林曇影!”
不過聾羊並沒有撒腿就跑,還是準備在有大動作之前再呼喚一聲自己的‘姐姐’。
“林……咯咯……曇……”
麵對聾羊的呼喊,少女沒有傳來回應,倒是轉過頭來的血汙男子愣了一下,含糊不清的從咯咯作響的喉間吐著字句。
“我……家……家……”
男子像是一台電池即將用儘的機器,努力的想要從口中吐出點什麼話來,但他的身體狀況似乎非常糟糕,壓根就不允許他這麼做。
聾羊的視線死死盯著眼前的血汙男子,下意識深吸一口氣,準備再喊一句,結果他突的感覺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被誰給按住了,以至於到了嘴邊的話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彆喊了,我沒聾。”
聾羊回頭一看,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白皙細嫩,上麵隱隱布滿了黑色的經絡,正是他的便宜姐姐,林曇影。
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從大彩的背上下來,立在了聾羊的身後。
“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這人是個什麼情況?”
見到林曇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身後,聾羊懸在空中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小聲開口道。
“我也不知道,我試著用精神力強行控製他的身體,但沒能成功。”
“沒成功?可那些紅色絲線都縮回去了,我還以為是你乾的……”
聾羊的眼睛瞪大,有些驚訝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林曇影。
說真的,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林曇影玩興大發,臨時設計了眼前的一幕來嚇他。
“不是我乾的,我試著進入他的精神光點,但是……失敗了……剛才沒有回答你,也是因為我在集中精力嘗試……”
秀眉微微蹙起,林曇影的臉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我們還等著乾什麼,趕緊跑啊!”
聾羊終於明白過來,這次他和林曇影碰
到的似乎不是白撿的便宜,而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大彩前主人的無頭乾屍就像是一塊躺倒在地上的警示牌,告知著二人此處的危險。
“跑什麼,他對我們沒有惡意……”
麵對提議,林曇影倒是出奇的冷靜,腳步朝前挪動,身位越過了聾羊。
“沒有惡意?你怎麼知道?精神控製不是沒成功麼?”
眼見林曇影準備隻身上前,聾羊心中愈發焦急,一條觸手飛速上前,試圖將少女拽回。
“你沒看到他身上的紅色絲線已經全部縮回去了嘛,如果他對我們有惡意,現在肯定對我們發動攻擊了。”
指著血汙男子已經恢複正常的後脖頸,林曇影的視線毫不畏懼的對上了那雙猩紅色的瞳孔。
“找……找到……家……家……伊……伊……”
血汙男子似乎是對林曇影無所畏懼的注視感到驚訝,半開的嘴巴裡再次傳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隻能隱隱辨認出幾個文字,根本就無法串聯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大兵一號!”
年輕的女子聲線自少女口中傳出,近似天籟,但卻夾雜了幾分陰森的韻味,像是製作精美的唱片上,多了幾絲令人遺憾的劃痕。
林曇影就像是變了個人,完全沒有了先前小女孩的模樣,命令之中滿是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權威。
立在不遠處撕咬屍體的大兵一號渾身一顫,像是聽到了號令的忠犬,立刻扔掉了手中的‘食物’朝著血汙男子所在的方向大跨步走去。
也不管對方體內的紅色絲線是否會對自己造成傷害,隻見大兵一號的雙手一左一右,直接按住了身前的血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