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珩提到清水中有毒的時候,李白衣便已經暗暗運功,讓炁在身周的經絡中遊走了一番。
除了感應到些許雜質外,並沒有發現任何‘毒’的跡象。
雖然心中存疑,但李白衣也知道,有可能不是張珩在說謊,而是這水中的‘毒’性狀特殊。
或許是積累的量還未達到,所以才沒有在身體裡表現出任何異狀。
“這解藥……需要去哪裡尋找?”
李白衣開口詢問,眼中的懷疑被很好的隱藏,麵向青年的臉上透露出一絲淡淡的焦急。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若是知道自己中了毒,肯定是一時間詢問解藥的信息。
要不然時間一到毒發身亡嗝屁了咋辦?
而對於李白衣這個活了一百六十六個春秋的老怪物來說,生命的意義雖然隻剩下參悟縱橫和尋找下一代的傳人這兩點,但出於人類的本能,還是會珍惜剩餘的生命。
隻不過由於比常人多活了八十餘年,心性的定力要強上許多,所以表現出來的也僅僅隻是淡淡的額焦急,並沒有火急火燎的詢問。
就在白衣老者以為張珩會將解藥的信息詳細告知時,對麵的青年卻是嘴巴一張,說出了他完全沒有料到的答案。
“解藥很好找,但我不能告訴你……”
“解藥很好找,但你不能告訴我?”
李白衣看著麵前的青年,眼睛瞪得快和身旁的羨愚七一般大小了。
這青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說一會又不說的,明明告訴自己已經中毒,也告知了這種瘟疫可在爆發之前用藥物醫治,但如今當他詢問藥物的信息時,對方卻像是開玩笑一般不告訴他?
這貨是在把他這個一百六十六歲的老人當猴耍麼?
想到這裡,即便李白衣涵養再好,也有些動了真火。
“小友可是在說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前輩放在眼裡。”
之前是有關人族一脈存亡的事情,再者是有關縱橫一脈傳承的問題,最後則是這能夠治愈瘟疫的解藥。
張珩這裡上山,一共向李白衣和羨愚七透露了這三件事。
但除了有關縱橫一脈傳承的事情有所依憑,其他兩樣事說了等於沒說一樣。
要說人族一脈存亡之事事關重大,不說也就罷了。
可現在連個小小的解藥都不肯透露半點,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眼看著麵前的李白衣要拍桌而起,張珩連忙出聲解釋。
“李白衣前輩!晚輩不說是有難言的苦衷,並不是要有意戲耍前輩啊!”
看著青年慘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汗珠,李白衣冷哼一聲道。
“既然是有難言之隱,為何還要出言點破?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戲弄老夫麼?”
其實在與張珩的對話過程中李白衣的確藏了幾分火氣,但更多的則是好奇。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張珩說話要說一半藏一半,明明可以痛痛快快的將所知道的信息分享給他,但張珩就是藏著不說。
換了誰都會感到生氣。
“真不是晚輩戲弄前輩,隻是其中內容牽扯太多,若是說出來,不光晚輩要遭受重創,前輩的命數也有可能會受到連累……”
“真有此時?”
李白衣的火氣似乎小了一些,麵露疑色詢問道。
“我看不假,先前張珩小友說出了陸羽的名字,體內的炁就開始胡亂波動,雖然說不至於爆
體而亡,但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沉默不語一直在旁充當雕塑的羨愚七此時開口道,一雙虎目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青年露在衣服外麵的機械手臂。
“羨愚七前輩說的沒錯,晚輩雖然知道信息頗多,但能夠說出口的寥寥無幾,能夠告知二位那個人的名字,已經是我目前的極限了。”
朝著黑衣老者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張珩陳懇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喝下去的毒素又該怎麼辦,話說你為什麼不在我喝水的時候提醒我,這樣一來豈不是免了中間這麼多繁瑣的步驟?”
見到羨愚七提張珩說話,李白衣才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重新恢複了先前仙風道骨的樣子,隻是臉上的疑雲有增無減,顯然心中依舊有惑。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張珩臉上的苦澀愈發濃鬱,敢情自己就不該多嘴,把該說的告訴對方就好了,沒事多什麼嘴補充細節。
“前輩,飲下杯中之水是你命中定數,我若出言阻止,隻有壞處,沒有好處啊。”
在心中思索片刻,張珩又給出了一個聽上去模棱兩可的回答。
“靠,難道老夫的命中注定就是染上這水中之毒,然後身上爆發疾病而死嗎?”
李白衣爆了句粗口,滿臉鬱悶的坐回了椅子上。
見對方的情緒總算穩定,張珩心中的石頭也漸漸落地。
眼前這老頭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要知道李白衣可是半步天人的境界,要是真的把對方惹毛了,一怒之下用那柄魚叉給自己一個透心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輩,你不用擔心這毒會要了你的性命,我先前告知你存在解藥一事,就是想讓你放個心,隻要你能在疾病爆發前找到解藥,服下之後,你體內的毒素不但會被完全淨化,而且……”
“而且什麼?”
聽到張珩說自己身上的情況能有轉機,李白衣立刻湊了上去,那種失而複得的欣喜感覺活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而且在毒素淨化之後,前輩還有九成的概率能夠脫胎換骨,衝擊天人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張珩一字一頓,說的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