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轉臉看向梁雪然:“你覺著他會開什麼過來?”
梁雪然嚴肅臉:“開私人飛機吧。”
笑作一團。
雖然三個舍友知道了梁雪然一夜暴富,但這個認知還不夠清楚,直到四個人說說笑笑下了樓,看到停在宿舍樓下的一輛亮黑色的元首級勞斯萊斯幻影。
雖然完全不懂車,但這個車子每一寸都透著金錢的味道。
已經有不少人駐足停留,好奇地看著,想要知道這車裡坐的是什麼人,又是誰會上這輛車。
有愛好車的男生,已經忍不住開始拿手機瘋狂拍照了。
在舍友緊張的注目下,身著駝色長風衣的鐘深下車,風度翩翩,朝著幾個人笑:“你們好,我是鐘深。”
方薇捏著梁雪然的手,哆哆嗦嗦:“等下我暈倒的話,你能讓律師哥哥給我做人工呼吸嗎?”
顧秋白咬牙:“先來後到,你親完就輪到我了。”
範以彤:“……這比開公交車過來可拉風多了。”
眼看周圍的同學越來越多,甚至還有拍照打電話的,梁雪然領著三個傻了眼的舍友上車,低聲催促鐘深趕快離開。
上了車,方薇才偷偷地和梁雪然咬耳朵:“有這麼個律師哥哥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和你男友分手了。”
梁雪然哭笑不得:“我和他分手不是為了這個……兩年了,太累啦。”
兩年的溫柔乖順,隨叫隨到,時時刻刻保持著笑容。
她厭倦了。
人都是貪心的。
到了梅月齋,鐘深提前預約好包廂。
安排妥當之後,他剛想走,顧秋白極力挽留:“鐘律師沒要緊事的話,一起留下來吃飯唄?人多了熱鬨啊。”
方薇附和:“就是就是,秀色可——”
話沒說完,被範以彤捂住嘴巴。
鐘深看梁雪然,燈光襯的她膚色瓷白,凝著一股不同的豔光。
梁雪然說:“你不是也沒吃午飯嗎?”
鐘深笑,桃花眼彎彎:“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僅有一牆之隔的包廂中,魏鶴遠姍姍來遲。
這邊人已經吃上了,為了慶祝淩宜年即將踏入婚姻墳墓。
上個月,年菁查出來懷孕,淩宜年平時是混賬了些,但壓著人家姑娘去打胎這種事情,絕對做不出來,接到電話後火速趕去領證,就這麼結束了自己那極其浪漫的單身生活。
秦弘光喝了不少酒,指間的煙燒到一半,他笑著去攬淩宜年的肩膀:“我說什麼來著?你從名字就和那個年小姐很配啊,人家叫年菁,你宜年,這可不是天生一對麼?”
淩宜年酒量好,沒喝多少,還保持著清醒,瞧見魏鶴遠進來,推開秦弘光,秦弘光歪歪扭扭地靠著沙發坐。沈州順手從他手中拿起煙,按滅在煙灰缸中。
窗戶打開,灌進來的風吹散了空中殘餘的煙草氣息,魏鶴遠臉色冷的如冰霜,坐在旁側。
淩宜年哪壺不開提哪壺,作死地問:“你那個小姑娘怎麼沒帶來啊?”
在座的幾個人,至少比梁雪然大上兩個小代溝;她剛跟著魏鶴遠的時候,淩宜年還調笑魏鶴遠這是要老牛吃嫩草了,沒想到魏鶴遠的口味居然如此**。
魏鶴遠沒說話。
秦弘光一聲嘁:“那個小妖精早就跑了,多半是這兩年從鶴遠身上撈夠了錢想洗白。我早就說過了,婊——”
“弘光,”魏鶴遠冷聲說,“雪然是我女朋友。”
秦弘光被他這麼一聲叫的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停止了。
淩宜年和秦弘光不同,他坐直身體,放下酒杯,拍拍秦弘光肩膀,示意挪挪,和他調換了位置,坐在魏鶴遠旁邊:“和兄弟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魏鶴遠沉默半晌,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沒什麼。”
他不肯說,但淩宜年目光毒辣,一眼看出魏鶴遠這次非同一般,勸慰:“小姑娘嘛,和你鬨點脾氣生個小氣很正常,你去哄哄,買點禮物送過去,不是什麼大事。”
魏鶴遠轉著手中的杯子。
淡琥珀色的酒,隔著透明的杯子折射出來,襯的他手指涼如寒玉。
他依舊沉默。
淩宜年淳淳教導:“女孩們就得疼著,寵著,當然,也不是沒有原則的寵,寵過了頭,彆說上房揭瓦了,都敢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要你的命。”
魏鶴遠下意識認為,梁雪然屬於“寵不壞”的。
她實在太乖太聽話了,以至於這次突然鬨脾氣,都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州說:“當局者迷,宜年,你彆說了,讓鶴遠一個人好好想想。”
魏鶴遠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
秦弘光爬起來,指著他,還想繼續說,被沈州直接拖出去。
秦弘光喝的多了,滿身酒氣,沈州強製性把他拖到天台,遞給他一根煙。
秦弘光倚著冰冷的石台坐下,咬著那根煙,想點火,風有點大,點了兩次都沒點上。沈州伸手幫他攏了一下,才點燃。
沈州說:“弘光,如今鶴遠對雪然動了點真感情;你那些話以後彆再說,他不高興。”
秦弘光一口煙嗆在肺裡,劇烈咳嗽:“我是為他好。”
“為他好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沈州打斷他,冷聲質疑,“那天晚上,陳固迫著梁雪然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你也想帶她走吧?”
秦弘光不言語,狠狠地抽了一口。
他和陳固臭味相投,雖然不讚成陳固的某些手段,但大體上兩個人還挺合得來。
陳固想要迫梁雪然就範的時候,魏鶴遠恰好去那邊找秦弘光,兩人正商量著事情,門被用力撞開,梁雪然跌跌撞撞跑進來,頭發淩亂,穿一條水木粉的裙子,袖子被扯掉了半拉,不慎絆倒。
抬起臉來的時候,秦弘光手裡的杯子直直摔下去。
灑了他一褲子。
真白,皮膚白的像玉一樣,眼角臉頰都沾染著緋紅,嘴唇被咬破一個角,沾著點惑人的血跡,茫然而無措,像是一隻剛從森林裡爬出來的、無助的妖精。
秦弘光下意識朝她伸出手,但梁雪然卻費力地挪到魏鶴遠腳邊,拽緊他的褲腳,仰起臉來,眼中瑩瑩有淚意,請求:“……幫幫我,求你了。”
秦弘光等著魏鶴遠把她趕走,在一起長大的人,誰不知道魏鶴遠厭煩異性觸碰,不近女色。
現在爬過來,簡直就是在找死。
但魏鶴遠隻是沉靜地注視著她,垂下眼睫,良久,緩緩傾身,把匍匐在腳邊的她抱起來,摟在懷中。
……
沈州屈身,朝秦弘光伸出手:“你以為鶴遠不知道?他不過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上,不肯斥責你罷了。”
秦弘光咳了兩聲,喃喃:“我沒想到鶴遠真被蠱惑了。”
他始終認為,是梁雪然把魏鶴遠拉下神壇。
咬著煙,搭上沈州的手,微微一借力,秦弘光站了起來。
“當局者迷,”沈州重複了這四個字,“以後你少摻和他們倆的事情,鶴遠好好談個戀愛容易麼?”
將還剩半截的煙碾滅丟掉,秦弘光心裡依舊不爽。
這算哪門子的談戀愛?不就是豢養個金絲雀麼?
魏鶴遠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在淩宜年擔憂的目光中,站起來去衛生間;途徑隔壁,都已經走了出去,又退回來。
隔著門上的鏤空花紋,他看到了近兩周來折磨他不得好眠的小姑娘。
梁雪然柔順的長發隨意拿發繩束起來,黑色的毛衣,臉頰的肉少了些,但笑的十分開心。
她身側還坐著一個陌生男人,瘦高個,卷發,戴一幅金絲眼鏡,另一隻手端著高腳酒杯。
不知道梁雪然說了些什麼,男人忽然把手中的酒杯舉高,而梁雪然扒上去,拽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非要討酒喝的模樣。
男人無奈地笑笑,自然無比地放低,把杯子遞過來,少女俯身低頭,一下咬上他手上杯子中的吸管。
一口一口,喝的十分香甜。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男人抬起頭來,隔著鏤空花紋的木門望過來,於縫隙之中,對著門外的魏鶴遠露出淡淡一個微笑。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