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水聲已經停了。(w W )
但人顯然沒有走, 反倒是愉快地聊起天, 聊的話題也不怎麼乾淨。
“你不知道,姓鄧的那個小模特是真的帶勁。前天趙狗說那小模特玩的開, 不然今晚叫出來看看?”
“看上去倒是挺清純的,就是不知道卸了妝怎麼樣。”
“趙狗說她皮膚嫩到能掐出水來。”
……
梁雪然尷尬極了,她原本以為走錯廁所遇見魏鶴遠已經是她人生中最最尷尬的事情。
沒想到比這更尷尬的是有上廁所的人葷話不斷、隔壁間還有一對偷腥的野鴛鴦。
野鴛鴦的動靜漸漸地開始大起來, 似是有些壓抑不住。
從縫隙中、稀薄的空氣中,爭先恐後地擠壓出來, 喘氣聲和細細碎碎的聲音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隱晦地把幾個人罩起來。
魏鶴遠調整下站姿, 梁雪然的脊背貼著他, 往前挪了幾步,想要離他稍稍遠一點。
眼下的情形實在是太尷尬了。
如果可以的話,梁雪然真的希望自己此時此刻是個聾子, 什麼也聽不到。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 溫暖的大手蓋在她的耳朵上。
溫暖氤氳著顫栗。
梁雪然對此時二人的接觸頗為不適應,用力把男人的手拉下來, 咬牙切齒, 低聲問:“你做什麼?”
“小孩子彆聽這些話,”魏鶴遠有些不自然,不願看她的眼睛,“太臟了。”
梁雪然:“……”
難道魏鶴遠的潔癖不僅僅是生理上, 還有精神上?
魏鶴遠似乎一直在避免讓她接觸到這些不夠道德的東西, 先前在一起的時候, 秦弘光興致勃勃地說自己最近看上一對姐妹花,準備雙——
剛說了個雙字,魏鶴遠便讓他閉嘴,不許他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梁雪然懵懵懂懂,還在想雙什麼?故宮雙人遊?還是夫妻雙雙把家還?
直到後來從網絡上接受到科普,才知道秦弘光是什麼意思。
這給梁雪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
她無比清醒魏鶴遠並非那樣男女關係亂糟糟的人,在梁雪然認知中,他唯一的女伴隻有她;兩人都有定期去醫院做檢查,絲毫不用顧忌患病的可能性。
梁雪然甚至不敢想,如果當初她跌跌撞撞跑進去的那個房間中隻有秦弘光一人的話,她如今會怎樣。
魏鶴遠嚴謹自律,對她而言,實在是一位不錯的合作夥伴。
外麵的腳步聲漸近,最終停留在隔壁,外麵的男人敲敲隔間門,揶揄:“挺會找地方啊?哥兒幾個這就走了,你們繼續。”
梁雪然大氣也不敢出,看著那雙男人的腳移到他們藏身的隔間前,停留。
這次倒是沒敲門,男人笑:“一個兩個的都會找刺激。”
這麼說完,這些人終於走了;隔壁卻反而變本加厲起來,看來真的如同剛才那男人而言,就喜歡在這種地方尋求刺激。
梁雪然飛快地推出廁所門,想要出去,結果同剛剛進來的宋烈四目相對,嚇的宋烈從嗓子裡發出一聲雞叫——
“啊!!!”
隔壁的那對可憐的小鴛鴦終於安靜下來,片刻,聽到裡麵男人毫不掩飾的暴躁聲:“一個兩個的,你們乾嘛兒呢這是?”
魏鶴遠臉色鐵青,拉著呆若木雞的梁雪然出來;宋烈怕那被自己嚇出病的大哥找他算賬,灰溜溜地跟在魏鶴遠和梁雪然身後。
三人剛剛出了廁所,梁雪然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魏鶴遠不動聲色地遮在背後。
他還拉著梁雪然的手腕,不舍得放開一樣,偏偏又擋在她前麵,不許她看。
魏鶴遠還沒說話,梁雪然先聽到魏容與的聲音,藏著笑:“隔著那麼遠我就聽到這邊好像有女孩子在叫,還想著是不是有人喝醉酒欺負人——”
“我叫的,”宋烈毫無畏懼地往前挪一步,“練練嗓子,怎麼著了?”
這麼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理由叫魏容與收斂笑容,捏捏手上的珠子,瞥見魏鶴遠身後的那抹青色衣角,笑了,聲音低下去,問:“你這是藏了個什麼寶貝?”
他大步走過來,梁雪然也沒避,趁著魏鶴遠不防備,用力掙脫他的手,落落大方:“您好。”
她本想開口稱呼魏先生,又覺著有點奇特——兩個人都姓魏,誰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個?
魏容與沒想到能看到她,愣了一瞬,梁雪然心平氣和地說:“我進來參觀一下,找尋設計的靈感。”
魏容與深深被她清麗脫俗的理由所折服:“不愧是藝術家,這思想深度都讓人難以捉摸。”
回去的路上,魏鶴遠淡淡地對梁雪然說:“你倒是會撒謊。”
梁雪然說:“還行吧,我比較擅長對無關緊要的人這樣,沒有心理負擔。”
魏鶴遠盯在她臉上。
所以,對她而言,他一直屬於無關緊要那一類?
這個想法讓他心臟處鈍鈍的痛。
梁雪然來慈善晚宴,本來就是想結交人脈,同安青交好;在最後的募捐環節中,她沒有大出風頭,也沒有扣扣搜搜,捐贈了一筆中等數額的錢。
這筆錢,一部分會用來援助貧困山區的孩子們讀書建校,另一部分則是捐給那些地區的孤寡老人。
梁雪然第一次在華城這種場合露麵,不少人注意到她,一半是為了她的臉,另一半是為了她高額財產繼承者的身份。
之前在廁所裡交流中的周成,被好友拉著,興奮地指著梁雪然,低聲問:“瞧那個,有臉有錢有身材,簡直極品。”
周成眯著眼睛看,梁雪然旁邊站著陸純熙和魏鶴遠,相襯下來她身形愈發顯得嬌小,纖腰不堪一握,曲線美到他動了動手;走近了,視線下移,看到梁雪然的鞋子,認出來,笑了:“還是個大膽的。”
許是注意到這邊的目光,魏鶴遠側過神來,遙遙看向周成。
隻一個眼神,便叫周成停下腳步,再不敢放肆。
好友還蠢蠢欲動,周成打下他額頭:“彆惦記了,惹不起的。”
“啊?”
周成說:“沒看到魏家那個護著嗎?”
從前這種場合,魏鶴遠哪裡和女伴離的這麼近過?
周成貪好美色,自認獵豔無數,但吃不著和不能吃的永遠勾的人心癢癢;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梁雪然,還真的叫他瞧出點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