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撈的服務員笑盈盈地推著小推車過來,上麵擺滿了漂亮嬌嫩的紅色玫瑰花,一朵又一朵,嬌豔欲滴,緩步走來,最終停到梁雪然這一桌。
梁雪然抬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塊的音樂也切換成愉悅乾淨的鋼琴曲,孟謙站起來,拿起玫瑰花束,看著梁雪然,笑盈盈:“梁同學,今天是公曆三月十號,晚上七點整,是我向你的第七十三次告白。”
他聲音清越,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梁雪然很不適應被人當做猴子一樣觀看,蹙眉叫他:“孟謙,彆鬨了。”
“我沒惱,”孟謙表情認真,朗聲說,“梁同學,我從剛軍訓時候就喜歡你,兩年半來,一絲一毫也未曾更改,始於顏值,淪陷於性格愛好。我家世清白,沒有情史,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梁雪然十分難堪,搖頭:“我早就說過了,我們——”
“不可以。”
冷冷一道男聲橫插進來。
倨傲中隱隱壓著憤怒。
魏鶴遠壓抑著怒氣大步走來,垂眸看著孟謙手中的玫瑰花,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家世清白、沒有情史、無不良嗜好的人多了去,你就憑借這些基本要求來追求女孩?你就沒有其他的核心競爭力?”
在座這這些人都認識魏鶴遠,知道他曾是資助多次展會的大大大金主,而此時魏鶴遠一出現,幾個小年輕都嚇傻了眼——
對他們而言,突然殺出來的魏鶴遠,簡直比大白天看到上帝還要不可思議。
這是神啊!
神怎麼會來火鍋店?
還會乾涉他們凡人戀愛?
方薇更是驚掉筷子。
範以彤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貼心地伸手托了托顧秋白的下巴,把她大張的嘴給合上。
梁雪然也不曾想這尊大佛會出現。
還是在這個時候。
孟謙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毫不示弱,懟魏鶴遠:“我的核心競爭力就是更年輕,身體更好!我更加更體會到雪然的想法,我懂她,能尊重她,理解她,愛護她——”
方薇感動的眼淚汪汪。
這才是男人啊,能夠在魏鶴遠這樣恐怖的眼神下繼續麵不改色地說出這些和結婚宣言一樣的話。
魏鶴遠涼薄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雪然最喜歡吃什麼?最喜歡什麼氣味?她其他的生活小習慣,你能說出來幾個?”
孟謙竟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漲紅臉:“你問的這些問題太私密了。”
魏鶴遠不再看她,眾目睽睽之下,朝梁雪然伸出手,濃如墨的眼睛注視著她,語氣緩和下來:“趙七七出事了,現在需要你過去。”
梁雪然一聽到七七的名字,立刻站起來,問:“怎麼了?”
“出了點意外,”魏鶴遠看一眼目瞪口呆的眾人,言簡意賅,“現在不方便說,我帶你去。”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了,梁雪然立刻向舍友致歉;方薇知道她表妹趙七七寄住在梁雪然家中,擺擺手表示沒事,讓她趕緊去看。
孟謙滿麵頹然,失魂落魄地看著梁雪然快步跟著魏鶴遠離開。
狠狠地把玫瑰花丟進垃圾桶中。
而梁雪然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勉強跟上,追問魏鶴遠:“七七怎麼了?”
魏鶴遠放緩步子:“秦弘光近期一直在刻意接近她。”
聽到秦弘光的名字後,梁雪然的怒氣驟然上升,恨不得現在拿板磚衝過去給秦弘光頭上開個光。
魏鶴遠這些朋友中,就數秦弘光為人最為下作,真是把紈絝浪蕩貫徹到底;梁雪然和他一直不合,如今聽說七七和他有關,很容易想通其中關節:“七七說她最近遇到心目中的男神——”
“就是秦弘光,”魏鶴遠凝神說,“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趙七七是你表妹。十分鐘前,有人看到她同秦弘光去了明水芙蓉台。”
梁雪然跟隨魏鶴遠這麼久,還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有些茫然:“那是什麼?”
“一個麵向情侶開設的休閒娛樂會所,”魏鶴遠解釋,“會員製。”
梁雪然認為但凡和“會所”兩個字沾邊的,都決計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再加上秦弘光,更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她幾乎能想得通秦弘光打算做什麼。
趙七七還在讀高中啊,這個畜生!
梁雪然沉著臉,咬牙切齒,聲音憤怒,理智也被衝昏:“還真的會玩,一個個的,專挑18左右的小姑娘下手。”
她想到自己當初被陳固坑害的經曆,心焦如焚。
這樣的男人就該剁碎去喂狗,免得再禍害小姑娘。
魏鶴遠寂靜片刻,打開車。
梁雪然上了副駕駛。
他能夠深刻感受到梁雪然此時的憤怒,她什麼都沒說,而魏鶴遠自覺自己也在她辱罵的範圍之內。
雖然當初是魏鶴遠救的她,但他也的的確確對她下了手。
魏鶴遠並沒有未自己辯解,他並不喜歡這種徒勞無用的廢話,輕聲開口,安撫她的情緒:“你放心,我已經讓人跟在後麵了,保證七七毫發無損。要是秦弘光敢動她,我拎著他任你處置。”
車子馳離。
離明水芙蓉台還有段距離,魏鶴遠的話稍稍使梁雪然冷靜下來;畢竟魏鶴遠承諾過的事情,基本上沒有辦不到的。
她閉著眼睛,伸手搭在額頭上,苦笑:“果然,男人慣愛拿錢來玩弄涉世未深的女孩,真是肮臟齷齪。”
魏鶴遠平靜糾正:“彆這麼絕對,我對你是真心的。”
梁雪然搭在眼皮上的手指移開,睜開眼,安靜地側臉看他。
魏鶴遠沒有一點笑容。
側臉依舊是曾讓她忍不住迷醉的俊朗。
“才怪,”梁雪然不信,問,“你那真心值多少?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氣味?口口聲聲質問孟謙,你自己又知道些什麼?”
“你喜歡吃白灼蝦,剝去殼子蘸料吃,蘸料中不可缺少的就是蒜末和香油;口味偏重,喜歡香料足的東西,尤其嗜辣;喜歡豆漿勝過熱牛奶,因為你有輕微的乳糖不耐受,牛奶喝多會腹瀉;豆漿中最愛的是不加糖、五分之一的燕麥和紅棗,紅棗打碎,燕麥成粒;你早餐中不能吃油炸類的食品,腸胃虛弱,會反胃嘔吐;”魏鶴遠注視著前方的路況,恰好紅燈,他緩緩停下,“喜歡的氣味是檸檬、薄荷、奶糖、茉莉花和剛剛曬過太陽的被子,最喜歡的天氣是下雪天,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吃糖果,喜歡真絲質地的睡衣,最喜歡的姿勢是後——”
“夠了,”梁雪然漲紅臉,製止住他,“不要再說了。”
還有68秒倒計時。
她硬邦邦地說:“那你連我生日也記錯了。”
瞬間安靜。
一直到綠燈,車子啟動,馳出路口,魏鶴遠才若無其事地說:“我開始戒煙了,仍舊在健身,體檢報告沒有絲毫問題。”
他在極其隱晦地暗示著。
家世清白,在她之前無情史,無不良嗜好,這些條件他都具備。
而且身體素質和條件也不差,孟謙那小子暗暗諷刺他年紀大其實根本站不住腳。
魏鶴遠深信自己身體條件能夠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十條街。
梁雪然風輕雲淡:“我聽說過一句話,不要和連煙都能戒的男人戀愛,因為他們狠下心來什麼都能做得出。”
魏鶴遠:“我改主意,不戒了。”
微微側臉看向梁雪然,她的手指支撐著臉頰,沒看他。
他記得梁雪然有些受不了煙味,稍微有一點就會咳的難受。
魏鶴遠補充:“以後我一年隻抽一根。”
梁雪然終於轉身,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很快就到了魏鶴遠口中所說的明水芙蓉台,因著是會員製,兩人必須先去登記辦理會員卡。
魏鶴遠同梁雪然科普:“這家會所的會員由老板親自審核,入會條件很嚴苛,必須隻有處於熱戀期的情侶才能夠獲得會員資格;而非會員即使出再多的錢,也無法進入會所。”
這樣中二且智障的規矩讓梁雪然皺眉:“這麼嚴苛?老板是歧視單身狗嗎?”
“對,”魏鶴遠沒告訴她這麼嚴苛且歧視單身狗的老板是他一忘年交,朝梁雪然微微地傾一傾胳膊,示意她挽上自己臂彎,“為了能夠通過會籍審核,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表現的和我親密一點。”
梁雪然頗有些不適應,挽住他,皺眉:“好麻煩。”
魏鶴遠看上去波瀾不驚:“如果可以的話,再親密一些。”
梁雪然不解,又貼近他,蹭過他胳膊:“這樣呢?”
魏鶴遠輕輕地嗯一聲。
他掩飾著自己的真實企圖,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心跳劇烈,卻仍舊冷著臉:“你做的很好。”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