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說他小,一時氣結:“你們倆才是仗著年紀大欺負人家女孩子!”
話鋒一轉,指著魏容與,滿臉不忿:“瞧瞧,不就是穿了件雪然給他設計的襯衫麼?就得意高興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才哄著雪然給你做了名片——”
話沒說完,魏鶴遠已經沉了臉,手指慢慢握成拳。
表麵上仍舊是風輕雲淡:“不就是名片麼?我也有。”
嗯,他也有。
雪然親手做的。
宋烈不滿地嚷嚷著:“那我明天也要去找雪然給我做一個!”
晚飯間,魏鶴遠難得親自為魏容與夾了次菠蘿,老太太看著這三個人相處融洽,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在這一片祥和氣氛中,魏鶴遠手中的筷子一鬆,上麵的菠蘿掉入下方湯中,湯汁濺起,魏容與身上的白襯衫頓時被油膩弄汙了好大一塊。
魏鶴遠微笑著說:“抱歉,手滑了。”
繼而歎息:“可惜了這件襯衫,看來你是沒緣分再穿了。”
魏容與沉著臉去換衣服,倒是宋烈笑個不停。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魏鶴遠今天毛手毛腳,就被他吸引住注意力:“阿烈,你笑什麼?”
“沒什麼,”宋烈樂嗬嗬回答,“今天做菜用的醋不錯,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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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然接手輕雲以來的第一批春季新品終於開始準備供貨,這一批作品仍舊是輕雲以往的設計師所做,全程梁雪然都沒有插手管理。
她本身的設計風格和輕雲的品牌定位並不相同,如先前陸純熙所點評的那樣,至少得C&O這種,才是適合梁雪然成長的土壤。
梁雪然也不會貿然因為自己的喜好來動讓輕雲轉型的心思,轉型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往輕奢方向轉移;國人重視品牌效應和固有觀念,輕雲已經以物美價廉和性價比攻占中低端市場,再放棄這個優勢僵硬轉型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但她不想再去C&O,sliver更不可能,當初和葉愉心對撕的時候,無形之中已經和sliver結下梁子。
今年輕雲簽下新品代言人,是個新晉小花,甜美可人,正好符合輕雲新品的宣傳口號——‘美是陽光、積極與希望’。
為了這場上新,輕雲這邊動用極大的財力和人力投入宣傳和營銷策劃,各大APP的主流廣告也已經簽下合同,屆時聯合推廣,在多個移動端社交軟件鋪設開屏廣告。
就在輕雲線上線下開始密切鋪款準備上新的前一周,該新晉小花因為涉嫌吸、毒被居民舉報,尿檢呈陽性,又因在居所處搜出一千克三唑、倫,鋃鐺入獄。
這事引起軒然大波,這並不僅僅是小花與平時人設大不相同的原因,更致命的是吸、毒這件事情。
我國對此事向來沒有容忍的餘地,這相當於直接宣判那小花的事業生涯就此葬送。
更為頭疼的是梁雪然。
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鋪設新品還有一周時間,卻爆出這樣的醜聞,小花那邊的經紀人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心力同輕雲這邊交代。
臨時再找人的話,也並非易事。
這還沒完,小花入獄的次日淩晨四點,輕雲官網被一群黑客攻擊,等到運維人員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有近四萬人拿到了1500元無門檻線下使用電子優惠券;天貓官方旗艦店也同樣出現問題,五點鐘,有個員工在設置1000-100元額度優惠券的時候,不小心把金額設為了1000-1000。
一小時不到的時間中,將近十萬人擁有了這張“神券”。
隨著這個消息一同把梁雪然叫醒的,是那名員工因為被相關主管痛罵之後、因為畏懼追責跳樓自殺的消息。
梁雪然太陽穴突突的跳。
她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整齊,胡亂穿條裙子,外麵套上大衣,連打底襪也來不及穿,穿著鞋趕往公司。
因著事情影響太過惡劣和蹊蹺——
員工跳樓到現在不到一個小時,她的家人就已經開始舉著牌子在下麵迅速地鬨開了;其中不乏有拍攝視頻錄製的,還有各大聞風而至的自媒體和新聞方,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梁雪然昨天睡得晚,現在腦袋也是突突的疼個不停;她揉著太陽穴,耐心聽下麵人彙報完,才問:“公關那邊給出解決方案了麼?”
被點到名的人囁嚅:“還在商議。”
輕雲的公關部薄弱,先前就是個當擺設的部門,梁雪然想等新品發布結束後再重新整治,現在看來實在是太遲了。
梁雪然站起來,手壓著桌子,吩咐:“聽我的,先——”
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不受控製地往旁邊傾倒——
她早晨起的急,沒吃早飯,再加上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現在又急火攻心,這老毛病就犯了起來。
但她並沒有摔到地上,一雙滾燙的手急切地扶住她,梁雪然聽到魏鶴遠的聲音:“雪然!”
恍然間,她仿佛回到兩年前,被他俯身從地上抱起的時候。
眼前還是黑的,眩暈感陣陣,梁雪然什麼都看不清,在魏鶴遠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梁雪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魏鶴遠以守護者的姿態坐在她旁邊,氣息清淡冷冽,一手仍舊扶著她,聲音略啞,命令人去倒溫水,找糖。
梁雪然安靜喝水,吃下糖果,補充糖分之後,眩暈感好了很多,但眼前仍舊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下麵那員工的家人,彆由著他們在媒體麵前抹黑公司形象,”魏鶴遠冷靜吩咐下去,“辱罵員工的那名主管必須開除,但記得給予充分補償,不能留下話柄;我懷疑這是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已經派人去處理,調查結果大約還有二十分鐘才能過來,你們在這二十分鐘所要做的,就是儘最大可能,控製輿論,避免事態繼續惡化。”
梁雪然說:“聽魏先生的。”
魏鶴遠的猜測和她不謀而合,隻是梁雪然目前還沒有足夠的人脈去探聽到這一切。
在這方麵,她終歸還是比不上在華城盤根多年的魏家。
而魏鶴遠如今站在魏家權利的頂峰。
視線終於慢慢變得清晰,梁雪然剛想站起來,肩膀就被魏鶴遠輕輕按下。
他語氣如往常一樣不容置疑:“你需要休息。”
“但現在公司出問題了,需要我。”
梁雪然看向魏鶴遠,視線清晰之後,她能夠清晰看到他的臉,包括那雙眼眸中的擔心。
她錯開視線,開口:“這些都是我的職責。”
同她的淩亂慌張相比較,魏鶴遠今日穿的十分規整。
襯衫,領帶,西裝,無可挑剔。
是了,他一直都是這樣,一絲不苟,鮮少會有慌亂的模樣。
無論遇到什麼問題,都能保持著冷靜理智。
魏鶴遠說:“我幫你。”
“我受你的幫助已經太多了,”梁雪然蹙眉,“這樣我真的很為難,因為我實在無以為報——”
“那就以身相許吧”七個字險些衝動出口,魏鶴遠把這話咽下去,沉沉看她:“我幫你不是為了回報。”
梁雪然不解看他。
那他為了什麼?
魏鶴遠迎著她的視線,斟酌:“如果你真的想回報我,就等身體好了,事態安穩之後,幫我做件襯衫——”
梁雪然鬆口氣。
做件襯衫有什麼難的?
一件襯衫而已,隻要多擠出點休息時間,還是沒什麼問題——
“——西裝外套、褲子、風衣、襪子、內——就這些,”魏鶴遠若無其事地說,“權當我教你的學費了。”
梁雪然:“……好的。”
魏鶴遠是缺錢花了嗎?乾嘛逮著她一隻羊死命地拔毛!
在等消息出來的二十分鐘內,會議室中無人,冷靜下來的梁雪然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魏鶴遠:“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的聖誕節,就是在明華樓,我喝錯酒之後,是不是做了很多蠢事?”
“還好,”魏鶴遠稍加回憶,“有那麼一點。”
剛說完,意識到不妥,他補救:“蠢的挺可愛。”
梁雪然絕望到感歎:“我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魏鶴遠沒聽出來她的懊惱,仍以為她在詢問具體事項,耳垂顴骨透上薄紅,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他換個坐姿,用詞十分委婉:“你試圖伐竹取道,因太痛而未遂。”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