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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一如往常,沒什麼特彆的事。
一家人吃過晚餐後圍坐在電視旁看晚會,收獲四雙瞌睡眼。
大年初一,家族群裡的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張電子請柬。
朱子銳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滿臉驚喜,“池頻表哥回來了,要請我們去彆墅吃晚宴!”
舅媽揣著暖手寶驚奇回頭,舅舅衝完馬桶水,跨步出來,兩人異口同聲,“池頻回來了啊。”
三人圍在一起,點開了家族V信群,一連串的消息滾動起來。
舅媽喜不自勝道:“還真是池頻,大姐應該也回來了吧,在國外好些年了,好久沒見她了。”
“池家那價值7千萬的彆墅就在G市3區吧?”舅舅嘴角含笑,“就說搬來新城區好啊,有機會去大彆墅玩,不用開那麼遠的車。”
三人嘰嘰喳喳,聊出了六人的感覺。
坐在沙發邊上的奚榕緩緩放下書本,取下眼鏡,瞥了眼自己那毫無動靜的手機,他在很久之前就屏蔽了家族群,他在思索要不要把群短暫放出來,以避免自己的不合群。
“咚咚”手機振動了兩下,奚榕拿起手機一看,是池頻私聊了他。
池頻:在群裡@你怎麼不回?小學霸這麼高冷?[微笑]
奚榕:抱歉,才看到。
下一秒,池頻發來了一個實時位置,位於3區瀾河灣彆墅區,並附言:晚上見~^_^
池頻原本姓阮,是大姨的第一個孩子,後來大姨再婚,給他改了繼父的姓,母子倆搬到了國外居住。
奚榕對池頻的印象還停留在他上初一那段時間,那時候大姨離婚單親帶娃沒地方去,在舅舅家寄宿。
池頻比他大4歲,他上初一時,池頻正是高二,家裡還有個小學生朱子銳,三個長輩三個孩子,六人湊在一起每天都很熱鬨。
或許很多人會羨慕一個熱鬨的家庭,每天都有人聲,顯得不冷清不寂寞,奚榕卻不那麼想,小時候的他比現在更孤僻,世俗意義上的孤僻。
所以,當家裡來了兩個新成員時,他的內心第一反應是抗拒,畢竟就連從小看著長大的朱子銳,他都沒能完全學會相處。
可他沒有任性的資本,家裡也不會有他的一方小天地,可以任他暢遊,他必須踏出他的舒適圈,成為長輩眼裡最為懂事的孩子。
所以在朱子銳和池頻吵架的時候,他主動勸架,做端水大師。他看到大姨對著化妝鏡,擦拭著臉上細小的傷疤默默流淚時,會適當給予安慰。
漸漸的,他也能主動與人交好了。
池頻剛到家裡時,也是不愛說話的,奚榕聽舅媽說,池頻的爸爸會打媽媽,爸爸跑了,再也沒回來。
其實他們是有共同點的,同樣的寄人籬下,同樣是被拋棄的小孩。
不同的是,他們看待“被拋下”這件事的方式,奚榕隻是偶爾感覺孤獨,池頻卻像個應激的動物,一點風吹草動就會令他炸毛。
所以他才會因為朱子銳排擠他不惜跟小學生吵架,具體原因是,池頻的到來讓朱子銳不得不把自己的房間讓出去,他的房間裡有很多他很喜歡的貼畫,所以他不喜歡池頻哥哥。
奚榕總能見到池頻紅著眼睛,作為家裡最懂事,最不讓人操心的孩子,他主動伸出了橄欖枝,說,“表哥,要跟我一起看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