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動靜。他轉身走回桌椅前,信紙原封不動又回到了桌上,上麵的字跡如同清空一般,一片空白。
奚榕:“……”
【他不滿意,重新寫吧。】阿生道。
奚榕坐回桌前,呆愣了一會,冥思苦想。
第二版,他加入了自己個人生活的分享,推薦了幾本好看的書。訴說自己考上了G大,加入了學生會,有一個還算關係不錯的學弟。
寫滿了整整兩頁,誠意滿滿!
投入郵筒,一轉頭又看到嶄新的信紙。
奚榕:“……”
阿生冷漠無情:“繼續。”
奚榕認真反思,他的話題都是學校學習,也許是對方覺得太過無聊。
第三版,奚榕寫了去看過的幾個畫展。
依然被打回。
第四版,奚榕開始瞎編。
第五版、第六版……
奚榕眼睛發酸,手指發麻,盯著自己在信紙上寫的字,嗯?這字是這麼寫的?這是什麼字?
他已經快不認識字了。
奚榕意識到了,他的解題思路不對,如果一道題怎麼解都得不到正確答案,那就應該推翻重來,換個思路。
奚榕燃起了莫名的鬥誌,這一題他一定要考滿分!!
要解題,就得有題。
回信,回的……會是哪封具體的信嗎?
奚榕又拿起看過的那幾封信端詳,信的內容看上去平平無奇,池頻隻是在信裡分享他在國外的生活。
最後落款:池頻,並附言:很想你。
奚榕將信件來回翻,這才察覺到,似乎每一封信落款後麵,都會寫個類似“很想念你”這類的附言。
奚榕後知後覺,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重點在這裡……
他拿起筆,根據記憶重新複刻了第二版的回信內容。
不一樣的是,他在結尾加了一行字:我也很想念你,表哥。
這次寫完,奚榕幾乎毫不猶豫,三兩步過去,將信件塞入郵筒。
果不其然,郵筒後麵的那扇門開啟了,回答正確。
奚榕算是明白這個遊戲的重點了,按照自己的真實所想來是不行的。
行吧,隻是扮家家酒的話,那就看誰演過誰,他也擅長這個。
奚榕走進了解鎖的房間,房間裡的果然是舅媽。他走過去正要說什麼,才發現被昏暗視線遮擋的地方,全是小男孩的屍體。
驚悚的是,所有的小男孩,都長著奚榕的臉,也就是說,他看到了十多具自己小時候的屍體。
房間儘頭,舅媽捂著頭魂不守舍,嘴裡念叨著“彆怪我,彆怪我,我勸過他的。”
“這是怎麼回事?”奚榕喃喃自語。
阿生道:“精神力影響下,會有一些關於被催眠者的內在精神具象。這個具象有可能是快樂的也可能是恐懼。”
“這個女人恐懼著小時候的你,或者說,她在懊悔。”
奚榕朝屍體靠近,發現有撞碎的貨車部件殘留,所有的細節,都指向6歲那年的車禍。
奚榕心情平靜,腳邊的屍體也同樣平靜無波。
很難說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想,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平行世界的話,這些屍體或許就是自己6歲那年的樣子。
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平靜地死去。
這些年他偶爾會想,如果沒有阿生,他真的在那天死了,這兩個人會後悔嗎?
奚榕看著瑟瑟發抖的舅媽。
原來她真的會後悔,後悔沒有阻止她那瘋狂的丈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後不後悔也不重要,期待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畜生行徑後悔,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悲哀,還期待他們的溫情,是可悲的。
他要做的,是走向更好的生活。
“阿生,你可以控製她吧?畢竟她身體裡有你寄生的東西。”奚榕淡淡道。
阿生沒有說話,用行動回應了奚榕,隻見舅媽雙目空洞,像提線木偶一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