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獻上一個木雅祭司的骨血,把木雅的寄魂物換成神山,木雅就會興旺,大家都能過上好日rì子!
本瑪能獻出她的骨血,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福分。
丹巴多吉,你前生今世都是木雅人,你為什麼不肯幫木雅!”
丹巴多吉身shēn上的金光劇烈振動著,臉上的怒容越來越盛。
“黑羚牛以人為食,殺人為樂,你把它的魂寄到山上,就是要造出一座殺人食人的黑山。
用彆人的命來換自己享福,這是邪魔外道!”
他不再多說,掏出一件法器拿在手裡。
那法器一頭是類似金剛杵的五股燈籠頭,另一頭是尖銳的三棱錐,中間有三個佛頭浮雕一笑一怒一罵,分彆是甘露王、閻魔敵和馬頭明王,赫然是一柄梵林普巴杵,亦即金剛降魔杵。
丹巴多吉高舉手中的金剛降魔杵,熾盛的金光在他背後凝成一尊三頭三目六臂雙翼的普巴金剛法相,偉岸的身shēn形幾乎與那頭肩高兩米的黑色羚牛不相上下。
金剛怒目,持杵砸下,結界中已成實質的濃厚黑暗被這一擊猛然蕩dàngdàng開。
黑色羚牛低下頭上粗壯的彎曲尖角,甩開四蹄朝著丹巴多吉站在金光中的本體撞去,巨獸狂奔好似地動山搖,聲勢十分驚人。
這頭黑暗巨獸剛剛衝到一半,突然間,它的額頭上又長出了一張小碗大小的白骨人麵,一出現便張口咬向了曲措那張骨麵伸出的細長節肢,生生咬斷了其中的三條。
曲措的白骨人麵發出狂怒的嘶嚎,立刻張大彎月形的嘴咬了回去。
俞佩環通過監控法陣看得清清楚楚,那張新出現的白骨人麵分明是多傑花毛的樣子。
曲措和多傑花毛的骨麵凶狠地咬成一團,曲措很快占了上風,一口咬掉了多傑花毛的下半截骨麵,但這時又有十張年輕的麵孔從黑色羚牛臉上鑽了出來,將曲措死死地圍在中心,讓她無法立即奪回寄魂羚牛的操cāocāo控權。
黑色羚牛呆滯地停在原地,丹巴多吉見狀馬上倒轉了手中金剛伏魔杵的方向,用三棱錐的那頭刺向羚牛的頭顱。
曲措這時已經將十一張人麵全部啃噬,但也來不及躲開丹巴多吉的剛猛一擊。
金光耀眼的三棱錐落下,白骨人麵的嘴裡發出絕望的哀嚎,這時一個身shēn影突然躍出擋在丹巴多吉的降魔杵之前。
“多吉阿爸,多吉上師,不要殺我阿媽!”
丹巴多吉看著擋在母親麵前的達瓦次仁,手中的金剛降魔杵不由得頓了一頓。
就是這一瞬的遲疑,黑色羚牛從達瓦次仁背後衝出,一對蘊藏著陰yīn暗法力的粗壯尖角刺入了丹巴多吉的胸xiōng膛,將他高高挑起後摔在了地上。
普巴金剛的法相當即破碎,降魔杵脫手後滾落一旁,丹巴多吉身shēn上的金光幾乎全部消失,隻有眼中還殘留著些微光芒。
他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仍舊擋在布赤本瑪和黑色羚牛之間。
“次仁,我不會殺了你阿媽。”
曲措發出一陣狂笑,道:
“我的好兒子,不要怕,他哪裡敢殺我,這頭黑羚牛是木雅的寄魂物,殺了我,木雅的運數就儘了。
丹巴多吉,你封印不了我了,我要讓你魂飛魄散,再也不能轉世重修!”
達瓦次仁撲通一聲跪在黑色羚牛麵前,用那把刀尖斷了一截的藏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阿媽,我求你……”
少年沒說完,黑色羚牛頷下一縷垂毛飄落後鑽入他的鼻孔,少年手中的斷刃無力滑落,他緩緩坐倒在地,垂著頭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我的好兒子,等你醒來的時候,就會見到木雅的神山,到那時,你一定會過上最好最好的日rì子。”
曲措望向丹巴多吉,隻見他正在強撐著結印念咒,白骨人麵冷笑一聲,驅動結界中的陰yīn暗氣息壓向了勉力施法的丹巴多吉。
丹巴多吉吐出一口淡金色的鮮血,再也無法維持胸xiōng前的手印,喘息著倒在了地上。
黑色羚牛一步一步地走向雙腿發軟縮在結界邊緣的布赤本瑪,曲措的白骨人麵上又恢複了那種聖潔的笑容。
“本瑪,你身shēn上有祭司的血,為了木雅的神山犧牲是你生下來之前就已經注定的命運,神山會是你最好的歸宿,木雅人會永遠記住你,感謝你。”
布赤本瑪拚命地搖著頭,雙手在身shēn下的泥地上抓出了道道深痕。
“曲措阿媽,不要,我不想死,我還要讀書……不!我不讀書了,我聽你的話,我去城裡打工賺錢,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可曲措根本不聽她的哀求,隻是一步一步靠近。
漩渦之外,俞佩環再次聯係栗知弦失敗後,在原地留下一個魔法陣顯示著漩渦內監控法陣傳來的實時畫麵。
之後,她毫不猶豫地手持長戟踏入了幽深黑暗的漩渦中央。
沒入漩渦前,她回頭看了眼畫麵上布赤本瑪驚恐的小臉,輕聲道:
“彆怕,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