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了,兩相宗不遵王命,意圖謀反。
還請月缺先生讓一讓,先生攔不住在下,在下要回京複命了。”
高向理子周圍鬼魅般的黑影又多了幾個,賀來棲的聲音忽東忽西:
“憑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牌子,就想讓我將寶物拱手相讓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雲海劍軒和六禦宮都敢不遮不掩來此劫寶,我兩相宗便不敢麼?
攔不住你?你這婆娘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賀來棲幻化的黑影向內逼近,高向理子屈膝橫刀,兩人就要再行廝殺之事,卻聽見身後一個爽朗的聲音說道:
“兩位且先停手!”
一道光芒灑來,隻見那個先前倒飛出去仆地不起的涼州青年手裡捧著一輪明月,高高地舉過頭頂。
仔細一看,卻是他手中舉著一片刻有蟠螭紋的玉璧,注入真力後放出了澄澈如月的明光。
高向理子周圍的鬼魅黑影合而為一,幾個閃爍間便出現那青年身側。
賀來棲幻化的黑影一指點出,漆黑真力與那片玉璧相觸,猶如沸湯澆雪,頓時將那玉璧消融得不剩半點殘留。
確認過信物真假,賀來棲傳音入密將百歲珠銅盒的位置告知青年,一雙沉在黑影中的眼睛仍是盯死了遠處的高向理子。
高向理子看向那個笑容爽朗的涼州青年,道:
“原來遇見小哥,不是憑的運氣。”
“高向副使可願聽我一言。”
那青年背負雙手向前走去,一直湊到了距離高向理子手中刀鋒不到兩尺的地方。
他一身修為不過六品,如此舉動,顯然是將自己的性命送到了高向理子手中。
高向理子看了他兩眼,收起太刀道:
“但講無妨。”
“尊師藥師寺鬆陽,已經是個死人了。”
“哦?”
高向理子神色如常,在京時,雖然分處兩地,她自有秘法可以確認老師的生死,否則她又怎會受沈樞問驅策。
青年又道:
“高向副使心中莫笑,我自然知道尊師尚在人間。
可隻要公孫素不死,他決意要殺的人,又怎麼可能走出帝京。”
高向理子搖了搖頭:
“聖天子明見萬裡,家師如今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聖天子又豈會”
“聖天子明見萬裡,又豈會不知,得了钜子令中百工秘要傳承的人其實是尊師而非閣下呢?”
青年頸側一寒,高向理子的太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肩上。
可他卻恍若不覺,大聲叫住了聽到兩人對話後,拿著銅盒悄然離開的賀來棲。
“月缺先生請留步!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聖天子明見萬裡,又豈會不知令師兄便是末帝幼子,前朝最後一位嫡嗣。
宮裡那口烹龍轉脈鼎三年前就在等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