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玨子望著那坨還在罡氣雨裡苦苦堅持的“蜂窩煤”,無奈道:“早讓他彆和你打,就是不聽人勸。”
梁德奇道:“學長你一直都不看好他嗎?”
徐玨子點頭道: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是麵對恐懼,他怕的是級長卻跑來和你打,從一開始就輸了。
學弟你停手吧,我幫你弄暈他,之後你想對他做什麼都行。”
咦噫矣!學長你斯斯文文一個人,說的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哪兒能為所為啊,有學長你在旁邊看著呢。”
梁德笑著收回了外延的武道元神,素白色的罡氣雨紛紛落下,將包圍在中間的姬參放了出來。
他千瘡百孔的焦枯軀殼搖搖墜,背上的霜翼殘破不堪,可眼中的執拗卻不減半分。
徐玨子歎了口氣,先天罡氣破體風式隨心而發,一道瑩白的罡風龍卷越過天空與死海間的距離,吹進了姬參的形神之中。
先天罡氣的一線靈鋒遊弋於真幻虛實的結合處,以無厚入有間,分形神如剖小鮮,正是先天罡氣的元神妙用一意靈鋒。
梁德鬆開的罡氣雨尚未落至海麵,姬參軀殼與元神間的聯係便已被徐玨子儘數斷開,他眼中虹藍色的真碎光黯淡了下去,背上雙翼消散,四肢也脫力垂墜。
徐玨子的罡風龍卷托著姬參回到海上,梁德伸手按住他頭頂的百會,掌心亮起黑琥珀色的光芒,一股溫厚綿密的天生神力向下灌注。
在天生神力的治療下,姬參蜂窩煤似的軀殼迅速複原,被罡氣針刺出的細孔消失不見,焦黑的麵皮也開裂脫落,露出新生的肌膚。
與此同時,梁德的內氣節奏也經由徐玨子開放給他的“專線”纏上了姬參沉睡的武道元神。
糾纏,共鳴,駕馭。
梁德控著姬參的武道元神,從他的儲物手環裡將裝著深海少女的維生艙取了出來。
嗬嗬,人在江湖,不由己的時候多得是,靈魂識彆防盜係統有什麼用。
他確認了深海少女一切正常後,w.從沒破的海納幻藏裡掏出三人兩馬一車,正是神秘青年、高向理子、賀來棲和他們的座駕。
梁德想了想,又掏了十幾個被姬參打昏的銀衣土著出來,然後把這人馬推到徐玨子麵前,道:
“學長,我沒到煉罡入神那一關,靈鋒不穩,不敢主刀。
幫我把這幾個人的記憶刪改一下唄,退回沒遇到我和姬參之前,我再把他們放回原位,重新啟動氣運之子的選拔。”
徐玨子道:“人好辦,海底下那個鋼鐵兵工廠被你打成那樣要怎麼處理?”
梁德搓了搓下巴,道:“隨便編個海底火山爆發的記憶吧,這些人也不會在這呆多久,我暗中推動一下,讓他們儘快帶著深海少女進京找太上皇帝。”
“行。”
徐玨子當即顯化靈鋒,給那群人做起了靈魂手術。
這些界內土著的魂體遠不及姬參強韌,稍有差錯就是魂飛魄散,切割填補起來慢了很多。
先天罡氣擬化的輕風在人堆裡來回吹拂,拚合得天衣無縫的虛假記憶落入了那些界內土著的意識中。
過了一會兒,這位陸學部第一遠程隨風飄千百裡的靈覺突然動了一下,徐玨子抬起頭,對梁德道:
“你不用安排他們進京了,人已經來了。”
玉門關上空,一個著赤黃袍衫、腰係九環帶的老者閉目盤坐在名為“九色雲”的天降之寶上,向著死水內海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