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空海時間每十天去一次百川海集,在那裡一直等一直等,等一個願意購買幻海玩具的怪人,不停地打折,不停地到處宣傳,也不一定能等到合適的人。
我最近的一個客人是阿弦,她不是界原行者,卻用晶簇拍下了我做的小玩具,一個隻是可以每天模擬四十三種落風景,沒什麼大用的小玩具。
那天我特彆高興,可是,可是阿弦是因為不知道幻海係的況才會買我做的東西吧,我……我不敢把那些對在百川海集見到的顧客說的那些售前聲明講給她聽,我沒有資格承諾,在學校的時候,我是海學部一年級的學習委員,我是校內排名前十的殺人武器製造專家,如果不是那樣,我也活不到現在。
我很可笑吧,梁德同學。”
白鶴空抬起了頭,眼眸裡沒有任何可以形容為楚楚可憐的東西,她坦率而堅定,隻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語,沒有絲毫動搖,她知道自己背負著什麼,也知道彆人會怎麼看待她。
那麼她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呢?
梁德沒有問這個問題,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這些?
永遠不要對那些向你傾訴的人說出這句話,這個問題沒有答案,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不會有任何收獲,隻會失去很多很多的東西,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也許你並不在乎那些向你傾訴的人,但當你聽到了那些毫無保留的話語,至少應該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適時的沉默,是一種男人的浪漫。
梁德沉默了一會兒,跳過了白鶴空提出問題的回答時限。
他無法評價一個人,他不想通過揣摩人心捏造出一個符合對方預期的回答,即使這樣可以增加在對方心中的份量,即使這樣可以讓自己看起來更加了不起,但他不想這樣做。
他也隻是一個迷茫的人,如今的他拯救不了任何人,甚至拯救不了自己。
“那個……”遲疑過頭的言語消解了凝滯的氣氛。
梁德用力地搓了搓因胡渣而粗糙的下巴,道:
“你在莫氏重工過得不如意,不如跳槽去彆的地方吧。
人和用人單位是雙向選擇,雖然你在莫氏重工付出了不少時間,有很多沉沒成本,但是從長遠來看……像三角頭一樣在百川海集開個小店怎麼樣,你也說了,百川海集這種諸界行者彙集的地方怪人最多,一定有人願意認可你的,莫指導也就是個赤劫行者,他的名聲沒那麼厲害。
我是奉先老師雇傭的空想之拳,良緣殺手,鉛箭丘比特,在空海兩岸可以說是臭名昭著,誰也不願意和我扯上關係,可就算是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啊。
沒必要太在意工作單位和學術背景,其實……”
“我離不開這裡的,就像鰻魚頭離不開這裡一樣。”
白鶴空道:“無名氏因為種族出的緣故被莫師百般針對,但還是沒有離開莫氏重工,你知道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