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當即後撤,任督引擎爆燃模式瞬開,用於疾速推進的內氣從胸口膻中穴噴湧而出,連人帶元神退出去好幾百米,在地留下一道筆直的溝壑。
他靈覺一掃,發現孫尋橋跑得一點不比他慢,而且還已經找到了院牆做掩體,不愧是武德充沛的東國古拳法傳人。
三個人隔空對峙,呈鈍角三角形狀,木藝規位於鈍角頂點,梁德和孫尋橋分居兩側,既方便圍攻,又方便分頭跑路。
孫尋橋是先前被喪病狀態的木藝規打怕了,所以戰術選擇比較保守。
而梁先生的原則是不打無好處之仗。
在這兒和木藝規乾一架,輸贏先不說,肉身耗材算誰的?打爛了校產說不定還得賠錢,實在沒意思。
梁德想到這兒,舉起右手三指向天,朗聲道:
“規哥,我對天發誓,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我會信嗎!”
木藝規雙手合十結跏趺坐,口中念念有詞,隻聽得天外傳來梵唱聲聲,莊嚴宏大,挾懾服外道之威,藏迷亂心魄之術。
一時之間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更有雲海一般的紫檀色霧氣接連湧出,天昏地暗,不辨南北。
孫尋橋躲在院牆後麵大聲喊道:
“師弟!彆跟他廢話了,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你先,我在後麵用五穀掌力掩護你!”
“師兄,我總得先知道為何而戰吧,規哥到底倒了什麼黴啊!”
檀香煙霧中,梁德悄然遁出元神,隻留一具活蹦亂跳的肉身在原地充當誘餌。
他隱去神魂波動,一個飛遁就閃到了孫尋橋的肩膀。
隻聽雲霧深處傳來一聲木魚,他留在原地的標準型肉身刹那間便被若有若無的檀香氣味沾染,沒蹦躂幾下就昏昏倒地,睡成了一灘寶光璀璨的功德池水。
嗨呀,痛失我自己。
梁德沉痛道:“好凶殘的手段,師兄,都已經這樣了,你瞞著我還有什麼意義。”
“不行,我答應過老木,不能告訴彆人。”
“師兄,此一時彼一時。
你重情守諾,規哥卻不相信你,和他這種男德不足的邪魔外道我們還講什麼江湖道義,不如說出來編成九個版本發到校友群裡,讓他知道隨便懷疑兄弟的下場!”
梁德這話一說,孫尋橋頓時動搖起來,元神傳訊道:
“先打吧,你看他這個架勢,擺明了在玩超限疊加,這場麵至少是四倍睡夢羅漢拳,維持久了對武道元神不好。
我們還是早點讓他冷靜下來,幫他清心安神,調理紫府,到那時候我再告訴你也不遲。”
孫尋橋剛剛把話傳過去,便聽到自己這段元神訊息被轉成聲音在雲霧裡循環播放,一座歪七扭八的淺藍色幻海螺號立在小院正中,巨響震天。
而剛才還站在他肩膀的梁德元神早就不知所蹤。
這段訊息循環了三遍以後,幻海螺號裡響起梁德正氣凜然的聲音。
“規哥,你聽到了吧!我師兄是靠不住的,他這種被好幾個妹子牽腸掛肚的渣狗早就不是我們的兄弟了!
與其讓孫狗添油加醋地告訴我,不如你自己告訴我吧!”
睡夢雲霧裡,木藝規一聲長歎,他揮起手中玉槌,重重地擊打在形似圓缽的銅磬。
清越的銅磬聲如水波般散向四周,雲收霧隱,梵唱無聲。
木藝規扔了玉槌,又一腳踢翻銅磬,他胸中那股因憤怒而生的精氣神複又跌落,整個人向後倒翻,像被脫了骨的燒雞一樣,軟趴趴地團在地。
梁德口吐罡風吹儘殘煙,走到木藝規身旁坐下,遞了根煙給他。
“規哥,咱們又不是彆人,有什麼事情不能攤開說的。
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