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斷玄欣慰地摸了摸胡須,道:
“尋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方麵阿德比你強多了,你要多和他學學。”
“師傅,這件事就沒有一點辦法可想了嗎。”
梁德六臂連用,剝了一大碗瓜子仁送到常斷玄麵前,道:
“我以前和奉先老師聊過規哥的事情,聽他的意思,如果一個人男德儘失,就會慘到超出我的承受底線。
規哥再這麼下去,男德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真的會身死道消……”
常斷玄拈起一粒瓜子仁:
“解鈴還須係鈴人。”
梁德立馬搖頭:
“我可不敢去找麵,我們公司的匿名論壇在傳,這段時間給峰主信箱發郵件提建議的人都神秘失蹤了。
要不然就是被通知去參加雷霆純宗的男德提高班,公司強製安排還得自費的那種。
彆到時候規哥沒治好,我又給搭進去了。”
常斷玄道:“阿德你誤會了,我說的係鈴人不是杜先生,是木藝規自己。”
“他自己?”
“所謂男德,無非是一套生下來就不得不遵守的規則,頂多是複雜了一些。”
常斷玄在桌畫了一個小人,又用一個圓圈把小人圍了起來。
“好像阿德你出生在最古藍星,是一個沒有絲毫非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你不吃飯就會餓死,不喝水就會渴死,掉進水裡就會淹死,你是抱怨這些,還是去吃飯喝水學遊泳?
現在的木藝規,就是一個不肯吃飯喝水的人。”
梁德也伸出一隻手,閉著眼睛在桌畫了幾個框子,這些框子極不規則,有大有小,有圓有方,幾條交錯的弧線從那個小人身穿過,把它抹得麵目全非。
“師傅,你說的這些現象背後都是自然規律,人可以去探索去掌握。
但男德是人定的吧,而且經常變化,連純宗的高層都不敢說徹底理解了,誰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規哥的生活作風先不講,隻說他不想被狗鏈子牽著走這一點,我覺得也沒錯。”
“那你生下來就要遵守的法律法規和所謂公序良俗便不是人定的麼?”常斷玄反問道。
“其中就沒有惡法陋俗嗎,每一個人都敢說自己全部了解掌握了嗎?
這些由人規定的東西是靠什麼來維持的呢,你老家的維持方法和杜先生的方法有什麼不同嗎?
你老家的惡法和陋俗,是你覺得不對就可以不遵守的嗎?”
梁德一時語塞。
“你們啊,與其找我來要法子,還不讓想點辦法讓木藝規麵對現實,不甘也好,憤怒也好,先照著男德的要求做一做,留取有用之身。”
常斷玄站起來拍了拍身的藍布大褂,找了根竹竿把售貨窗口前的布簾掀開頂住。
“我要開店了,等會兒有幾個工讀生要來,你們兩個幫我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