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尋橋望著桌麵,目光一動不動,像兩根鑿入凍土的鋼釺。
“我不怕和我反目成仇,我可以做這個壞人。”
“年紀輕輕,一門心思想著做壞人,你女朋友知道嗎?”
常斷玄沒問他怕不怕和袁勝天反目成仇,因為沒必要,殺完木藝規,這個徒弟也不太可能還活著了。
輕生重義,快意恩仇,倒是比我當初輕鬆多了。
“我和秋秋說過了,她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孫尋橋說完便感覺手上一輕,卻是常斷玄從他捧著的點心盒子裡拿了一塊葉兒粑。
“讓木藝規準備好錢,馬上交錢,馬上拜師。”
茶室窗外的滾滾悶雷凝滯了一瞬,而後一聲炸響,將盤亙於空中的鬱氣儘數驅散。
梁德捂著耳朵,把被雷聲震碎的腦組織重建了一遍,正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梁先生始終秉持一個艱苦樸素的精神,如果不是實在穿不下去,他是不會輕易更換重鑄的。
“老頭子認輸了。”
雷動嵐轉身望向常斷玄和孫尋橋所在的茶室,對梁德道:
“他剛才傳訊給我,說木藝規有個好朋友,我有個好師弟,他有個好徒兒,這件事他接下了。”
梁德奇道:“師兄他是怎麼做到的,讓老頭子心甘情願負責,這比把渣男掰彎還難啊。”
孫狗的溝通能力這麼厲害的嗎,下次買東西一定找他幫忙砍價!
“老頭子沒說,我不感興趣,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
此事一了,雷動嵐沒有了去見木藝規的理由,她向梁德比了個跟上的手勢,大踏步朝另一間訓練室走去。
“帶我去見那幾個記名弟子,把你知道的情況和我說一遍,我教你救,三天後上擂台。”
梁德緊隨其後,“還要比?老頭子不是都認了嗎。”
雷動嵐道:“一碼歸一碼,木藝規他教了,他和袁指導的事還不算完,老頭子這次氣得厲害,他要和袁指導賭身家,贏了和我們七三分。”
梁德感同身受地點點頭,道:
“哎,生氣也正常,被老朋友逼著做選擇,一點虛與委蛇的形式主義都不搞,講話又難聽,換我我也生氣”
“是啊,阿德你說得對,這種我行我素的朋友,特彆討厭。”
木藝規從二樓躍下,伸手勾住了梁德的肩膀。
“陪我去見一見常師叔,我打算做一件對不起師長對不起朋友的混賬事,先去找他老人家賠個罪。”
梁德趕忙勸道:“規哥,本門首重武德,執法無情,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被清理門戶的。
“我現在就負責這方麵的工作,你有什麼混賬事情等我離任了再做行不行?”
木藝規拍拍他的肩膀道:“彆擔心,這事和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學了我們東國古拳法的功夫,就要尊德守禮,我跟你說”
木藝規一笑:“我不學了。”
梁德:“你不學了?”
“對,不學了,我已經拿到了青埂峰的ffer,打完擂台我就去上班,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木藝規拿出手機點開郵箱,那封來自雷霆純宗的錄用通知上,職位一欄赫然寫著“空海反杜義士撫恤基金管理委員會主任秘書”。
“對了阿德,這件事,彆告訴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