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象從嘴裡抽出食指,指尖帶著一絲亮晶晶的唾液戳在空中,撕開了虛空後的另一層蒙布。
她入界前用自性神通藏進去的東西紛紛從沉睡中蘇醒,懶洋洋地打起了哈欠。
也沒彆的,就是些吃飯的家夥。
虛空深處,千百張唇角相連的血盆大口露齒而笑,像是一條橫貫百裡的骨質拉鏈,正在被一隻無形的手從左至右拉開。
一顆顆潔白整齊的牙齒依次解除咬合,鋒利邊緣宛如新鑄刀斧一般閃亮,切牙尖牙磨牙各就各位,萬事俱備,隻等食物上門。
利齒張開的瞬間,懸停在半空的血霜蒼耳號陡然劇震。
武鎧四周驀地閃出數十道黑色虎斑似的空間裂隙,顫動著割碎了盤繞鎧身的腸胃臟器,在先天罡氣凝成的堅硬外殼上留下道道傷痕。
梁德坐在駕駛艙裡,隻覺得四麵漏風,又虛又冷,但他已經沒心思也沒功夫去修補武鎧了。
目前他正以每小時上千公裡的速度直奔肉食女口腔而去,不知不覺間就完成了從武鎧駕駛員到外賣送餐員的華麗跨界,整個人非常蛋疼。
這個複眼組織的肉食女擺弄空間很有一手。
她揭破覆在尖牙利齒上的“蒙布”之後,兩處深度迥異的虛空在此接壤,巨大的虛空壓力差立刻捕獲了靠近邊界線的蒼耳號武鎧,將其向前猛推。
麵對這種暴力推倒的野蠻手段,梁先生自然是堅貞不屈,激烈反抗,那些割破鎧身的空間裂隙便是來回拉扯中誕生的副產品。
武鎧被割破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梁德現在蛋如刀割。
他不理解。
“冚家鏟平時我都不覺得有什麼,可你媽虛空不是空的嗎,為什麼會有壓力差這種東西!”
沒有為什麼,兩岸諸界就是有很多這種令人驚訝的未解之謎,這便是身為界原行者不得不品嘗的滋味。
既然在最古藍星釀造醬香型白酒都會有暗物質參與,那所謂的虛空裡有一兩坨白劫行者觀測不到的暗物質也不足為奇吧!
梁德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多久,對一個立派男人來說,怎麼會這樣從來不是關鍵,關鍵是都他媽已經這樣了我該怎麼辦。
如果隻有一個人,他根本不會太在意當前混亂的空間環境,甚至還可以嘗試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學和那個肉食女熱血對轟,看看到底是他的拳硬還是她的嘴硬。
問題在於,如何在戰鬥中保護那對收納失敗的救世主師徒。
這倆人雖然得到了此界藍星饋贈的肉身強化,但也隻是被強化到了能合體施展“救世真法”的程度,那小身板兒彆說和梁德比了,跟鎢鋼比起來都差了一大截。
說白了藍星給這倆工具人的任務就是傳個信,贈送的是最基礎的經濟適用型強化套餐,主要也不是用來提升生存力和防禦力。
剛才如果不是梁德給他們包了一層用來緩衝的武德息壤,這兩位早就被戰鬥餘波碾爆了,從救世到去世,非常之快。
“這樣下去不行啊。
“要不然我還是客氣點和那個肉食女商量商量,跟她講虛實縫隙的風景太單調影響心情什麼的,不如再換個地方打”
梁德左手托右肘,右手托下巴,放棄抵抗,安靜思考,任由虛空中的推力把他送進了綿延百裡的唇齒之間。
“哢嚓哢嚓哢嚓”
齒嚼唇動,血霜蒼耳號武鎧和駕駛艙裡梁德的肉身寸寸碎裂,武道元神也飛快地散成了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