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伏天一聲不吭,但梁先生仍未放棄。
“喂,喂?阿天你能聽到嗎?
“我又有個新想法,機會難得,你試試去偷她自產的晶簇怎麼樣,這個就叫作經濟製裁,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覺得怎麼樣?
“還有啊”
梁德又連續提出好幾個建設性意見,可是另一頭沒有任何回應,大約單伏天的確是已經自閉了。
“冚家鏟,一點簡單的敵後破壞工作都做不好,長得再靚仔又有什麼用!”
來不及再多說了,梁德斷開與單伏天的靈覺連接,一腳踢向襲至身前的暗紅濁流。
隻見海量內氣從他腳下噴出快速凝成一層腸衣似的薄膜後緊緊包住了奔湧而來的消化液。
黑色牛津鞋踢中濁流之時那灘肆意流淌的消化液已被內氣薄膜收束成一根兩頭亂顫的紅腸硬生生地吃下了這記十二成功力猛男射門。
沒等它彈出太遠,梁德飛身躍起,向前疾衝,在那根被踢得對折的“紅腸”上又追加了一拳。
揮拳的人影在半空停住,被束縛的濁流轟然炸開。
血雨迸射,將四周本就岌岌可危的空間壁障徹底擊破,層層虛空交彙貫通,橫亙在梁德和米象之間的阻礙如水晶玻璃一般寸寸瓦解。
梁德收回拳頭,在無數消化器官堆砌而成的血肉迷宮中央立定腳步。
剝離掉複雜的空間環境,這個戰場總算清爽了一些。
“米總,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急不可耐的漉漉腸鳴。
腸管交纏蠕動,宛如一群無麵蛇蟲從巢穴中爬出,帶著潮濕黏膩的腥氣圍住了那條渺小的人影。
米象嘻嘻哈哈的聲音若遠若近:
“你貫通虛空又能怎麼樣弄得好像我需要躲你似的,我又不怕你我就在這兒,來啊來互相傷害啊。”
“你不怕我,是因為不夠了解我。”
梁德平視前方,道:
“不過沒關係,你很快就會了解我了。”
他像是看不見那些想要把他分而食之的東西,單手插袋,徑直向前走去。
腸與胃的無麵蛇群一擁而上將他吞沒,圍著他粘合出一個密閉腔體。
蛇群之下,暗紅色消化液湧瀉如潮,腸道和胃壁的褶皺中生長出細細密密的森白利齒,穿刺啃咬著獵物的身體。
黑暗中,梁德甚至沒有抽出插在口袋裡的左手。
他無所謂似的揮動右手將攔在麵前的腸胃扯開,扔在地上,踩在腳下。
以血肉對抗血肉,以最直接的方式。
他不停地前行,肉身被咬得殘破便換一具肉身繼續前行,踏過血與骨,踏過自己的屍體,踏過屍橫遍野的自己。
他穿過食人蛇蟲盤成的迷宮,而迷宮的出口是另一座迷宮。
米象不停地消化著他扔下的肉身又喚起了新的爪牙。
在她界原展開所及之處不論是活著的東西還是死去的東西,最後都將成為滋養她的食物。
梁德此前的死亡預感並沒有錯,他的渣男戰法遇上這一類型的敵手,的確有可能被吃乾抹淨,連渣都不剩。
可他已經被米象吞進了肚子,要怎麼才能衝出去呢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