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聲說:“上次過節我和爺爺吵架,那回,我不是故意要罵嘉樹哥的,我隻是在氣頭上,然後嘉樹哥又離得近……對不起,您和姑父彆生我的氣。”
小姑站在廚房門口,明顯一愣。
江嘉樹更是差點嗆到,不僅是被迎念那句“嘉樹哥”驚到,更是被她服軟的態度嚇了一跳。
迎念和迎老爺子吵了那麼多年,什麼時候服過軟低過頭?迎家上下,又有多少人聽她說過“對不起”?
這還真是破天荒了。
“……沒事。”小姑長歎一聲,笑了笑,“小姑罵嘉樹不是因為怪你,我是希望他能像你一樣,學學你身上的優點,我就是怕他不爭氣。小姑知道,你和你媽都不容易……”
不等迎念說話,小姑又說:“好了,趁熱吃吧。你倆還要出去玩,早點去早點回,太晚了不安全。”
說著,她進廚房去洗鍋。
迎念拿起調羹吃餛飩。
江嘉樹滋溜一大口麵條,“怎麼樣,我媽做的好吃吧?”
迎念斜他一眼,“好吃又不是你煮的,得意什麼!”
江嘉樹仍舊死皮賴臉地笑,迎念不理他,安靜地吃東西。
麵皮勁道,蝦肉鮮美。
一口一口,心裡許多褶皺,仿佛也被溫熱撫平。
……
迎念和瀟瀟沒有訂到同一家酒店的房間,原因是瀟瀟臨時增加工作,不確定能不能到場,直到比賽開始前一天才火急火燎把所有東西都弄好,差一點門票都要作廢。
暑假出遊的旅客多,等瀟瀟訂房間的時候,迎念住的那家酒店已經客滿。
沒能住同一家酒店並不妨礙她們看比賽的熱情,如以往一般,迎念和瀟瀟各自安頓好碰麵,再去和群友們彙合,確認過燈牌全部收貨完畢,迎念兌現之前的承諾,請大家吃了一頓美餐。
比賽當晚,一群人拿出了十萬分的鬥誌,在觀眾席為SF加油。他們做的燈牌精巧彆致,SF的隊員們上場前紛紛朝觀眾席看來,易慎還很是開心地朝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
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以SF勝利告終。迎念心滿意足,如果不是時間已經不早,怕是還要和群友們再去儘興慶祝一番。
倒有幾個人提議去吃夜宵,瀟瀟響應,迎念卻婉拒。
“念念你不去?”
“不了,你們吃吧,我回去睡個好覺!”
瀟瀟雖然想拉上她一起,但見她確實興致不高,沒有強求。
迎念打車回到居住的酒店,在床上躺了兩分鐘,剛準備起來洗漱,屋子裡“啪”地一下,所有燈都滅了,一片漆黑。
“……哎?”
迎念用手機電筒照光,到開關前研究好一番,可無論怎麼按按鈕,燈就是不亮。無奈之下,隻好叫來酒店工作人員。
經理叫人來查看,檢查完發現是房間電路係統出了問題。
迎念問:“今天晚上能修好嗎?”
“恐怕不行……”
迎念頭疼,“那給我換房間吧。”
“不好意思,我們酒店已經客滿了。”經理連連彎腰,歉意滿滿。
“那怎麼辦?麻煩給一個處理方法。”
經理思忖後道:“您先稍等一下!”他拿著對講機和總台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讓迎念再等一會兒。
幾個人就這麼站在門口,昏暗的房間和燈光明亮的走廊,分界明顯。
三分鐘後等到總台答複,經理總算露出笑顏,過來和迎念商量:“我們這裡已經客滿了,但是另一家分店還有房間,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派車送你過去,給您換一個更高檔的房間,您看行嗎?”
迎念不愛占便宜,道:“一樣的房間就行,如果沒有的話,差多少錢我補給你們。”
經理一聽連聲感謝,忙說:“不用不用,這是我們酒店的責任,影響您住宿,理應由我們承擔。”
閒說幾句,迎念把不多的東西收拾進包裡,隨他們動身。
酒店司機開車送迎念去另一家酒店,車程三十分鐘,到達目的地。兩邊工作人員已經溝通過,迎念一進去就有人接待,給她辦理入住手續、領她上樓。
房間在七層,706,迎念用房卡刷開門,插上電,見設施齊全,便讓工作人員自去忙。
背著包進去,迎念放下東西,轉眼一瞧包的拉鏈上掛著的毛絨玩偶不見了,她咦了聲,返身去找,門一開,見玩偶就在走廊上,她鬆口氣。
撿起毛絨玩偶,迎念一站起,忽聽頭頂傳來一道聲音——
“迎念……?”
迎念抬眼,來人兩位,好巧不巧,一個是易慎,一個是SF的教練。
她詫異,“你們……”
易慎問:“你也住在這?”
她點點頭,“原先在另一家酒店,我房間燈壞了,那邊沒有彆的客房可以換,酒店經理就給我換到了這家分店。”
“好巧啊!”易慎笑嘻嘻道。
迎念也覺得,“是啊。”
麵帶溫和笑意的教練插話問:“你來看比賽?”
“嗯。”她頓了頓,忙說,“今天你們打的特彆好!”
教練和易慎連聲謙虛。
寒暄一通,迎念問:“你們是要出去嗎?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她側身讓路。
易慎似是想說什麼,到最後還是沒說,和她揮揮手,同教練一起離開。
迎念拿著玩偶回房,往床上一躺,又覺得幸運,又覺得遺憾。
幸運的是喻凜然也在這個酒店,遺憾的是,沒能看到他。
在床上玩了會手機,迎念心懷那一絲細微的滿足,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仔仔細細洗了十分鐘,把一口白牙和細嫩的臉護理好,門鈴聲突然響起。
她擦乾淨臉上水珠,快步到門前,透過貓眼一看,易慎站在門外。
迎念連忙把門打開:“有什麼事嗎?”
易慎一笑,說:“我們隊在樓下餐廳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