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侯氏也是倒黴,正好撞在槍口上,這才被關進大獄之中,且沒說何時釋放,這輩子怕是再沒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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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新配置好的香料,周清坐馬車去了雲夢裡。
剛進到雅間兒,雁回上了茶後,便將木門緊緊闔上,昭禾湊到近前,壓低了聲音道,“清兒,你可知侯氏被關押了?”
杏眼圓瞪,女人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她犯了什麼事?”
見狀,昭禾也猜到她並不知情,將事情原委解釋一通,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幸好指揮使有先見之明,提前跟三房分家,若稍晚片刻,怕是都得惹上一身腥,洗都洗不乾淨。”
“陛下公私分明,應該不會責罰這麼多人,如今隻有侯氏一人被押入大牢中,謝嶺與寧玉蕪都沒受牽連。”
“你以為不下獄就是好事?前任指揮使性情耿直,誅殺了不少貪腐的官員,那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礙於謝崇的名號,這麼多年都不敢報複,現在謝府敗落,還不得上趕著去踩一腳?”
昭禾本就對寧玉蕪沒什麼好感,上回她折辱鄭氏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也到了她償債的時候了。
周清聳了聳肩,素手掀開匣蓋,粉唇微揚,“不說這些了,綢緞莊不是用蜀錦裁好了衣裳嗎?我按照繡紋炮製了幾種香料,有蘭香、薔薇香、桃香、荷香......因為用降真香木做主料,所以每樣製備的並不多,估摸隻夠熏製一兩件衣裳。”
昭禾低垂眼簾,歎息道,“近段時日清兒沒回香鋪吧?”
“是未曾回去,可有何不妥之處?”女人有些猶疑的問。
“劉凝雪成了齊王的妾室,身份雖不體麵,卻得到了齊家的支持,聽說他們從大食國弄來了一種香丸,含在口中可以遍體生香,價格雖高,但買的人卻不在少數。”昭禾邊轉動著腕上的串珠邊道。
大周朝雖然盛行調香,但技藝上乘的調香師傅到底不多,特地研習香道,恐怕數年都不會有結果,對女眷來說,還不如買這方便的香丸,也能省些力氣。
聞得此言,周清隻覺得一股寒意緩緩彌散開來,她指尖冰冷,不帶半點熱乎氣。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售賣香丸的並非沉香亭。那時周家已經敗落,她家破人亡,但還得照顧錚兒,就算活的再難也不能尋死。
在漿洗衣裳的時候,主家夫人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買香丸含服。
此物確實神奇,因為是用各種香料配製而成,服下後會散發香氣,再加上每個人體質相異,這股味道也全然不同,讓京城的貴女們紛紛開了眼界,掏出荷包采買。
但每枚香丸的效用隻能持續一月,若想讓香氣綿綿不絕,永遠留存下去,勢必要一直服食。最開始還沒有什麼症狀,但吃了一年以後,那位夫人頭發大把大把的掉落,牙齒也開始鬆動,連豆腐都咬不動。
不止如此,她麵頰還生出疹子,潰爛最嚴重的時候正好趕上三伏,身上非但不香,一靠近便有濃濃的腥氣撲鼻而來。
若隻有零星幾人出事也就罷了,偏偏因為香丸價值不菲,采買此物最多的便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她們出身不凡,有的毀了容貌,有的丟了性命......最後請太醫仔細診治,才發現是體內積聚的毒素過重。
女眷們平時十分注意,每日吃進肚的東西都經過甄彆,要說中毒的話,怎會同時出現成百上千名病患?
一時間,京城人人自危,都以為她們患上了疫病。
過了不久,還是沉香亭的東家站出來,說香丸有毒,其中加了一味朱砂才會這樣。
當時劉凝雪已經得了太後的青眼,因仗義執言,揭破了香丸的陰私,搖身一變成為了不少女子的恩人。許多夫人念著情,覲見太後時對她讚不絕口的誇讚,最後她才能順順利利的成為郡王妃。
沒想到重活一世,售賣香丸從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店鋪變成了沉香亭,齊家也牽扯進來。說不準劉氏上輩子就參與其中,隻不過見事情鬨大,怕查到自己身上,先下手為強,戳破了朱砂的隱情,才贏得了良善之名。
若真如此的話,此女實在是卑鄙至極,踩著活人往上爬,借此實現自己的目的,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