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瑞王體內的斷骨花,以及險些虛弱而死的王妃嶽氏,謝崇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陰沉。他大步向前,一腳踹在廖氏的胸腹處,直將人踢到了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口鼻中鮮血四濺。
廖氏扯著嗓子尖叫,仿佛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想要逃出客棧,但她很清楚錦衣衛的手段,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修羅托生,骨子裡沒有半分人性,尤其是指揮使謝崇,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怎會輕易放過自己?
謝崇站在廖氏跟前,蹲下身,毫不留情地將老嫗的下顎卸了下來,為了避免她再使出詭計,還如法炮製,卸開她渾身關節,讓廖氏彷如廢人一般,癱在地上,動都不能動。
反正他隻需將人活著帶回京城,等到了詔獄,沒有人膽敢撒謊,
“葉猛,這幾日由你照顧廖氏,莫要生出岔子。”男人冷聲吩咐。
聽到這話,葉猛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他也沒膽子違抗指揮使的命令,隻能垂頭喪氣地應聲。
葉猛與劉百戶將廖氏拖拽到了隔壁的房間,謝崇站在銅盆前用胰子洗手,狀似無意問,“方才我的手段是不是太狠了些,清兒可會害怕?”
周清早就在香爐中點燃了冰片與薄荷,這會兒已經燒的差不多了,頭腦中的暈眩之感也漸漸消失。
等到房裡刺鼻的氣味徹底消散後,她才將門窗關嚴,笑道,“指揮使這叫防患於未然,要是不提前做好準備,難保不會給廖氏可趁之機,一個不相乾的惡毒婦人,怎能與你相比?你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謝崇咧了咧嘴,走上前,將人抱在懷裡。他發現自己愛極了清兒後頸處的朱砂痣,每次一看到那黃豆大小的紅痣,他心跳便加快許多。
解決了廖氏所帶來的隱患,一行人再也沒在路上耽擱,坐著馬車往京城趕去。
等到達京城的範圍內,已經進到六月了,天氣暖融,街上的女子都換上了輕薄的夏衫,一個兩個都如同嬌花似的,萬分招眼。
周清回了謝府,甫一看到主子,金桂這丫頭眼圈都紅了,連連福身,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伺候的極為殷勤。
“夫人,您下次再出遠門一定要帶上奴婢,這回在路上奔波了近兩個月,您瘦了許多,要是讓娘家老爺瞧見,甭提有多心疼了。”
輕輕捏了捏金桂的小臉,周清笑眯眯道,“你放心就是,府裡廚子的手藝委實不差,隻要好好養上幾個月,就能豐腴不少。”頓了頓,她繼續問,“我走的這段時間,京城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金桂仔細回憶,“要說大事僅有一樁,齊王不知怎的,竟觸犯天顏,被陛下勒令在王府禁足三月。
除此之外,雜七雜八的小事倒是不少,前幾日三房的謝嶺少爺寫了一封休書,親自駕著馬車,將大著肚子的寧氏送到齊王府門前,扯著嗓子斥罵,說什麼齊王讓他當了沒種兒的鱉孫,這綠帽子愛誰戴誰戴,罵了整整一上午才離開。”
當時金桂雖沒在場,但聽到府中婆子繪聲繪色的描述,她也能聯想到那副畫麵。要不是齊王受了陛下的斥責,禁足在府,不能離開半步,世間哪有男子能受得了這麼大的屈辱?肯定會好生教訓謝嶺。
周清挑了挑眉,不由對謝嶺高看一眼。她本以為謝嶺被寧玉蕪迷得神魂顛倒,連規矩臉麵都不要了,哪想到他竟還硬氣一回,不止休了寧氏,還將人送到齊王府,也算是徹底斷了個乾淨。
“不過這齊王倒也心善,就算受到這麼大的汙蔑,仍將無家可歸的寧氏接到府中安置,根本不在乎那些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要不是他發了慈悲,一個大著肚子的美貌婦人逗留在街上,命運怕是十分悲慘,也不知寧氏的奸夫究竟是誰,早些承認多好,非得連累彆人才罷休。”
邊說著,金桂邊搖頭晃腦,清秀小臉上露出幾分悲憤,顯然對謝嶺的做法極為鄙夷。
在世人眼中,齊王寄情山水之間,不慕名利,不愛權勢,簡直與超然物外的謫仙沒有任何區彆,因此就算他被世人斥責、被謝嶺辱罵,普通百姓與金桂一樣,依舊會認為這是對齊王的汙蔑,不斷尋找理由替他開脫。
隻可惜偽君子就是偽君子,即使披了人皮也沒有任何用處,完全改變不了他的本質,一旦那張假麵被扒下來,就成了令人不齒的真小人。
前世齊王落得圈禁的下場,估摸著是明仁帝對他徹底失望了,才會放棄這個兒子。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