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大嫂,這次的態度就全然不一樣了。”鐘雲衣驕傲不已, 深覺得在明光的苦沒白受。
莊越點了點頭, 原來鐘雲衣從小的時候, 虛榮心就那麼強了。被人瞧不上,可以說是最大的羞辱, 對鐘雲衣的刺激太大。
“好了!遊玩資金到手,我帶你們去玩吧!”鐘雲衣拍拍懷裡的錦囊, 不由分說的又拖著莊越,朝著大街的出口行去。
她這個人拉得也有講究, 董莞不用說她,肯定會緊跟自己, 她怕丟。拽著莊越, 沈傾自然而然的就會過來, 根本就不用費事溝通。
在這一刻,鐘雲衣內心模模糊糊的, 第一次對食物鏈有了概念。
鐘雲衣憑著小時候的記憶,帶著幾人來到南江水岸。把銀票拍給老板,四個人上了小船, 被送到一艘有著雕梁畫棟, 小房子一樣的精致船舫。
“這船舫被我們包下了, 今天我們就泛舟南江, 來體驗一下水上人家的生活。”鐘雲衣矜持的說道。
董莞不解的說:“我們一路坐船過來, 走的就是南江啊, 我看了水麵好幾天, 還有什麼能體驗的?”
鐘雲衣心累的瞅她一眼,覺得打從跟董莞認識之後,自己的耐心跟容忍度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那不一樣,行船的時候多無聊,商船雖然大,提供的卻有限。在這種船舫上,你能吃到當地最新鮮的魚,用獨家秘方烹飪的菜肴。還有各種消遣提供,無論你是想看表演,還是釣魚遊水。”
董莞很心動的樣子,臉上又帶著擔憂:“可我不會遊水。”
鐘雲衣沒好氣的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放心,沒人逼你下水。”
管理船隻的是一位大娘,在南江麵上,被稱為船嬤嬤。平日裡雖然見多識廣,接待仙門的女修卻是頭一遭,不免戰戰兢兢。
“幾位姑娘,魚竿已經在船尾放下去了,要留什麼魚?”船嬤嬤問。
四個人裡也隻有鐘雲衣有經驗,當即點了南江幾種特有的魚。等船嬤嬤一走,莊越湊到沈傾身邊,悄聲說:“在船上吃飯安全嗎?不會被下藥吧?”萬一這船舫,是黑店怎麼辦?
沈傾沒料到,莊越似乎是被他昨天話給嚇住了,忍笑的輕聲說:“那是指你落單,又在偏僻少人之處。你放心吧,這南江上穿流如織,船舫上又都是普通人,沒有那個膽子。”
莊越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
南江邊上的船,真的非常多。除了直接住在船中的人家,在江麵打魚為生的漁民外,最多的就是遊船。南淩城的水上人家可以說是必到的景點,但凡來陪都玩的人,沒有不想來體驗一番的。
這就導致,很多商家動了心思,直接把生意做到水麵上。駕著載滿貨物的小船,一邊劃,一邊叫賣,直接開到遊船的邊上,生意相當的火爆。
另一種稍大一些的船,明堂就更多了,上邊有說書人、彈琴唱歌、跳舞雜耍,他們就在江麵上承攬演出。隻要給錢,坐在船舫上,能看一整天不重樣的。
船嬤嬤深知仙門不能得罪,那些公子哥們喜歡帶點豔色的舞娘歌姬,自然是不會往船上叫,就約來了專門為夫人小姐們表演的團隊。
這些人的表演,雖然沒有明光的傳統節目高深,說書和雜耍也非常民俗,卻從各方麵滿足了鐘雲衣、董莞和莊越的期待。
沈傾也是沒見過的,不過,他對這略顯呱噪吵鬨的表演不感興趣。若不是莊越興致勃勃,早就忍耐不下去了。
熱熱鬨鬨的看了兩個小時的表演,又吃了船嬤嬤叫人精心烹飪的午餐,莊越食困上來,懶洋洋的斜倚著身子,肩膀的衣袖緊靠著沈傾的。
董莞點評道:“魚做的不錯,口感嫩,味道鮮,酸鹹恰當,配料也沒喧賓奪主,反而浸入了魚的鮮味。”
鐘雲衣就像是自己受了誇獎一樣,“那是,南江最有名的吃食,就是這魚了。不然,能叫我念念不忘多年?”
“還有什麼活動?”莊越問,老是待在船中,他有點膩了。
鐘雲衣說:“你是不是想逛商鋪買香粉?那接下來咱們去船市!”
我不是,我沒有。
莊越忍下反駁,覺得愛逛街這個女性化的標簽貼在身上,這輩子撕不掉了。
他覺得,給鐘雲衣造成種錯覺,自己也有鍋。那盒京城名店的限量香粉套盒,鐘雲衣想跟他買,因為是沈傾送的,莊越當然不肯。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至少鐘雲衣肯定是不會懷疑他的性彆了。
莊越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鐘雲衣吩咐了船嬤嬤,船舫就向船市行去,乍一聽莊越還以為這個地方是賣船的,其實卻是個江麵上,以船隻連接到一塊,形成大片的水上市場。
船與船之間有木板鏈接,數不清的船隻靠在一塊,讓這裡像集市一樣熱鬨。
鐘雲衣躍躍欲試,她說:“上一次來我年紀小,我娘怕我出事,不許我下船。這一回,我要好好逛一圈。”
船市沒有路,隻靠船之間的木板行走,人還不少,在狹窄的地方正麵遇到,隻能肩膀挨著肩膀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