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越還是不擔心的, 沈傾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做事又仔細,不可能出什麼紕漏。
莊越強撐著不往床上倒, 又打了一個嗬欠, “你晚上睡哪?”
他這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困沒過腦子,跟沈傾又要和他同宿一屋似的。
沈傾笑了下, 知道他這會有些迷糊,“我的房間就在同一走廊的另外一邊,很好找。好了,你睡吧。”
“嗯。”莊越點了點頭,蹬掉腳上的鞋子, 一頭栽到床上。
他閉著眼睛摸索著把頭發上的發髻解開, 手都沒來得放下,人已經睡著了。
沈傾彎腰, 輕輕幫蓋了下被子,才無聲的走了出去。
頭一次用淩空術長途跋涉,中間睡的時間更少的可憐,前後加一塊不到五個小時,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中途一次都沒醒過來。
等再睜開眼, 就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莊越睜眼看著陌生的床幔,想了一下才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還是錯過晚餐了。
一想到這個, 肚子裡就覺得空落落的,莊越爬起身,隨手攏了下睡亂了的頭發,就聽到房門外有人小聲說話。
似乎是昨天安排給他的那個女仆,在跟管家說不知道他醒了沒醒。
莊越挺不好意思,看更漏都不早了,他這第一次上門做客,就給人留下了賴床的印象。
喊了女仆進來,女仆忙提著熱水進門,回身關上房門,恭恭敬敬的道:“姑娘醒了,洗漱的水準備好了,現在用嗎?”
莊越點了點頭,“你放那裡吧,我自己來。”
這封建大地主家的做派,他這個無產階級還不適應。
因為昨天特意被叮囑過,女仆對莊越不要她服務沒有半點異常反應,倒退著出了門。
洗漱完,又梳好了頭發,他拉開房門,歪頭朝著走廊那頭看看,問門外守著的女仆:“沈傾呢?”
“回姑娘話,主人去練劍了,吩咐了如果您起了,就直接用飯,不必等他。”
莊越也是餓了,就沒囉嗦的叫人送了早餐到房間裡,吃完他又問那女仆,沈傾練完劍沒有。
這時,那女仆已經反應過來莊越是有事找沈傾,就說:“主人練劍完了還要沐浴,怕是要過一會兒才得閒。若是姑娘有事找主人,奴婢現在就去稟告。”
“哦,我不急,等他洗完了,你再讓他過來找我。”莊越自然的說道。
女仆頓了一下,衝他一禮,“好的,姑娘。”
表麵維持著平靜,女仆心裡可沒那麼淡定。這姑娘的說話跟作態,顯得跟主人無比的熟稔,語氣也是十分的不見外。
她家主人從小到大彆說朋友了,就是身為掌門的師父,跟宗門大弟子的師兄,相處的都沒這麼自在。
她對莊越上了心,去請沈傾的時候,就低聲把莊姑娘問了兩回的事稟告了沈傾。
沈傾聽了也不耽擱,直接去了客房。
“急著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沈傾進了房門,莊越正往嘴巴裡塞東西。
他都已經吃了早飯了,肚子都飽了,卻沒頂住擺放在桌上的點心的誘惑。
正羲宗中部地域,飯菜的材料都不大一樣,口味跟莊越往常吃的也不同,就連點心製作的方法都完全不一樣。
小小的點心,又酥又香,越吃越讓人想吃。
莊越拍拍手掌上的點心渣子,衝著沈傾使了個眼色,“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等屋裡隻剩下兩個人了,莊越表示,在正羲宗的這些天他想穿男裝。
沈傾頷首:“這又有何不可,你想穿就穿。”
莊越撓了下臉,說:“因為正羲宗有不少人在外走動,萬一被人看到,難免被人聯想到我本身的性彆,所以我打算解除千幻的寄身術,雖然名字這點現在隱藏有點晚了。”
沈傾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說:“這個不用擔心,我身邊的人都受秦嶺約束,隻要事先警告一番,就不會有人外傳。”
每年莊越都會有一段時間穿回男裝,讓精神不必那麼緊繃,也免得自己真正變成個女裝癖,或者乾脆遺忘真實的性彆。
隻不過這些年來,他一次也沒有解除過千麵幻身,無論在哪都覺得怕不安全,這次到了沈傾的大本營,他忽然想看看十年過去,自己真正的臉長成什麼樣了?
雖然殘是不可能殘的,他就是特彆想知道。
有了沈傾的保證,莊越安心許多,他雀躍的從圓凳上蹦下來,往床那邊走去。
“你等一下,我先出去。”沈傾看他竟背著自己脫衣服,霎時慌張。
莊越“噗”的笑一聲,“你出去乾什麼?我又不是女的。”
沈傾像是被梗住,人僵了一下,莊越都這麼說了,他當然不能再欲蓋彌彰的避出去,隻好側過身,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