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安靜的聽著,沒有搭話。
事先在巴朗那裡了解,這個洪禮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他的城鎮足足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他本人的修為跟沈傾差不多。
因為控製著附近的幾十個城鎮,算是一方勢力之主,平日裡很瞧不上其他的修仙者。
所以雙方一接觸,沈傾上來就亮出來了出身。即便是身處極北,很少往南境活動,正羲宗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這樣一來,也好從洪禮那裡打聽出來他們想要的消息。
沈傾平淡的說:“不過是些風雪,與我等修仙者並無什麼大礙。”
洪禮點點頭,唔了一聲道:“兩位道友修為深厚,想來這風雪對你們不是難題。”
剛一照麵,隻顧著為沈傾的身份驚訝,這時洪禮才察覺對方竟然是修為與他不相上下的元嬰期修仙者。
最後那點底氣也比不過,洪禮的聲氣終於恢複變成能正常交流的狀態。他修煉了三百年才到元嬰,這沈傾看著才不到三十歲,境界就能跟他差不多,這不由得讓洪禮氣悶。
沈傾說:“洪禮道友,不知你可知道,極北數百年前,曾有一仙門上下滿門被滅?”
洪禮訝異的揚眉,“上下滿門被滅?你們是說那個被南境來的修仙者一人挑了全門的仙門嗎?”
莊越錯愕,跟沈傾對視了一眼,沈傾道:“能詳細說說嗎?”
洪禮說道:“我們這地方的仙門很難立下來,所以為數不多的能建了山門的仙門,彆管大小,必定是有自己的本事。平日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偶爾起些衝突,我們也不敢跟他們鬨大。”
“要說這個被滅的仙門,是幾個仙門裡邊最神秘的,說是避世也不為過,甚少出來走動。所以當初那仙門被滅,我們這邊的修仙者都很吃驚,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那個南境來的修仙者。”
莊越終於忍不住了,說:“能跟我們詳細說說那個南境修仙者嗎?還有,你們是怎麼知道是這人覆滅的那仙門。”
洪禮遲疑了一下,說:“這……時過境遷,我當時還未出生,也是聽彆的人提起。據說仙門被滅後,僅有此一陌生修仙者出現過,大家都推斷,是此人做下的。”
莊越皺起的眉頭,這才鬆開。
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知道,南境修仙者到底是去殺人滿門,還是正好路過給人收屍。
莊越倒也沒懷疑,是那位筆者做下血案。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趨吉避害的本能下,會下意識的回避被人知道,不大可能當成故事記錄成書。更沒有必要刻意編造,屍身焚燒過後灰燼當中出現黑色粉末的疑點。
沈傾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座山門的地址。”
洪禮道:“當然,當初那遺址有不少人去探索過,我築基後也去過,東西早讓人搬光,後來就被人遺忘了。那地方曾被人掘地三尺的搜刮過,你們去了也不會有什麼收獲。”
沈傾淡淡的說:“就不勞費心了。”
洪禮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再說那些沒趣的話。
拿到地址後,倆人直接告辭,一刻也沒在小城多待。
雖然隻短短的相處了一會兒,莊越卻感覺自己跟洪禮合不來,對方身上有一種凶蠻之氣,絕不是巴朗那種正正經經,老老實實走種田流修仙的人。
三觀既然不合,倆人乾脆決定用梭舟即刻離開,以免多生事端。
出門在外,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莊越自認看人還是有點準的,並不是怕了洪禮,而是他們時間寶貴。
從他們進入極北,已是下了兩場雪,晚上宿營的時候,沈傾總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或者是一個山洞,或者是一個山坳,總之,他不會讓莊越冷到,餓到。
這天晚上注定又要睡在野外,沈傾正用極好的夜視視力四下裡搜尋,莊越忽然拽了拽他,指著一個地方:“那,就那!落下去。”
沈傾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平緩的坡底,雖然地勢還算平,也沒什麼風,可四周並無遮擋。
不過,莊越堅持,沈傾也就控製著梭舟往那處落了下去。
距離地麵還有十多米,莊越就等不及的下去了,這邊的積雪更厚,直接淹到他的大腿。
沈傾皺了下眉,說:“這裡積雪太厚,不適合宿營,還是找一塊能避風雪的地方吧。”
莊越卻對這裡很滿意,他叉著腰,仰著頭笑笑,“不用,今天晚上我們就睡這裡,保管你冷不到。你先休息,看我一會兒給你變個魔術!”
隨後,莊越就不理沈傾,自顧自的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