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言滿臉寫著“你在笑什麼?”。
秦司嶼怕把人笑惱了,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什麼。”
說完他看到魚的一麵隻剩下魚骨了,秦司嶼見季慕言愛吃,就想幫他翻個麵。
結果他剛拿起筷子,筷子還麼碰到魚肉,便感覺到對麵的目光過分強烈。
秦司嶼微怔,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季慕言雖然收回了目光,但冷感十足的小表情還挺凶的。
秦司嶼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解釋道:“我已經吃飽了,不想再吃魚肉了,我看你把這麵吃完了,想幫你翻個麵。”
季慕言臉上沒什麼表情,過了兩三秒,語氣有些弱說了聲謝謝。
秦司嶼放下筷子,接著看季慕言吃飯。
他說錯了這不是一隻小倉鼠,是一隻狼崽子。
狼崽子超凶,還護食。
快吃完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敲了下,秦司嶼說道:“請進。”
服務生端著餐盤站在門口:“今天是店慶,每個包廂都會送兩個小甜點,分彆是芒果慕斯,草莓慕斯和藍莓慕斯,請問你們想要什麼口味的。”
秦司嶼不喜歡吃甜,對甜點沒什麼興趣,他剛要說隨便,就聽見季慕言搶先說道:“芒果。”
服務員放下一個芒果慕斯,又問秦司嶼:“秦影帝,你想要什麼口味的?”
秦司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季慕言,笑了笑說道:“要給我一個芒果的吧。”
服務員放下甜點後就出去了。
甜點雖然徑精致但分量卻很少,季慕言幾口就吃完了,正在用勺子挖盤子上殘留的甜點碎屑。
秦司嶼眼裡帶著笑意,故意說道:“我有點撐了,這甜點我是吃不下了,早知道就不要了,要了不吃也是浪費。”
秦司嶼頓了下,裝得像一時興起,朝季慕言說道:“要不你幫我吃了吧。”
季慕言抬起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好。”
說完他就把東西端了過去,動作之快仿佛是怕秦司嶼反悔。
秦司嶼憋著笑,季慕言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吃完飯後,秦司嶼載著季慕言回了自己的公寓。
季慕言的東西早就放在客廳裡麵了,秦司嶼對他說道:“我知道你要來住的消息比較晚,臨時讓程罄采辦了一些洗漱用品,因為事先不知道你的喜好,可能會不合你意,你先將就一下。”
季慕言點點頭。
季慕言的行李不多,隻有小小一個皮箱,秦司嶼本來想幫他提,但被季慕言用動作拒絕了。
季慕言提著皮箱,輕輕鬆鬆上樓了。
秦司嶼挑挑眉,跟在他後麵。
秦司嶼推開一扇門:“這是側臥,一直閒置著沒人來睡過,但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你放心,這裡很乾淨。”
季慕言點點頭,搬著行李箱進去了。
他本來想打開行李箱收拾衣物,但轉頭見秦司嶼還雙手抱臂,斜靠在門框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季慕言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行李箱裡麵都是他的私人物品,他不想在外人麵前整理。
季慕言看著季慕言,語氣冷淡:“你還有什麼事嗎?”
雖然嘴上這麼客氣,但他滿臉寫著“你該走了。”
秦司嶼笑了一聲,說道:“還有點事要問你。”
季慕言:“什麼事?”
秦司嶼:“你要在國內呆六個月,你是想一直和我一起住,還是自己住。”
季慕言絲毫不停頓:“自己住。”
秦司嶼莫名感到了濃濃的嫌棄,但他並不在意,“行,我已經讓程罄幫你找房子了,他效率高,估計明天就能找到了,我讓他明天帶你去看房子。”
“嗯。”季慕言等了三秒,見秦司嶼不再開口便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秦司嶼饒有興趣地看著季慕言,直到快把人看急了,才悠悠然說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季慕言點點頭,應下了。
話雖這麼說,但兩人都知道他們今晚是不會再碰麵了。
秦司嶼站直了,跟季慕言提前道了聲晚安,貼心地幫他關上了門。
季慕言把行李箱簡單收拾了一下,去衛生間洗澡。
台子上擺滿了洗漱用品,全都是新的,有的還沒開封,季慕言這才放心地用了。
季慕言洗完澡之後,做了一下六個月的規劃,便上床睡覺了。
他光飛機就坐了十幾個小時,今天還到處跑,身體格外疲憊,他躺上床,閉著眼睛很快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疼醒了。
身體像是被無數螞蟻噬咬一般,又像是無數根釘子在紮他,全身疼痛不已,每個細胞都在□□哀嚎,像是有閃電從腳底鑽到了天靈蓋,疼到眼前冒金光。
這感覺太熟悉了。
季慕言知道自己犯皮膚饑渴症了。
自從三天前,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雨哥哥的那一刻,這病症就有了,他怕外公擔心,瞞著外公跑了五六家醫院,才確診他患的是皮膚饑渴症。
一般的皮膚饑渴症隻要跟人親密接觸就能緩解,但他比較特殊,必須要接觸到某個特定的人才能緩解,而這個人他至今還沒找到。他也問過醫生這是怎麼回事,醫生為難地解釋道:“這病症其實也是種心理疾病,人的心理最是複雜,這可能跟你幼時的經曆有關。”
想起自己幼時的經曆,季慕言突然覺得這病也不是毫無緣由。因為還沒找到能治他的人,之前發病他都是硬扛著,但這次發病不知為何來時洶洶,季慕言咬著牙都扛不住了。
冷汗從額角滑落,唇被他咬到發白。
他疼到幾乎要意識不清了。
這病渴望與人親近,季慕言下意識想起了在隔壁的秦司嶼,雖然知道秦司嶼治愈他的可能性不大,但在這種情況下,季慕言不自覺地渴望著秦司嶼。
他抱著枕頭下床,沒怎麼思考站在了秦司嶼門外。
***
秦司嶼作息不好,這個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剛打開電腦,突然聽見了敲門聲。
秦司嶼意外地挑挑眉,他還以為季慕言一定不會來找他的。
看來是有事要找他。
秦司嶼站起來給季慕言開門。
“怎麼了,是不是……”等看清門外季慕言的樣子,秦司嶼忘記了他要說的話。
季慕言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襯衣,懷裡抱著枕頭,樣子有些可憐。
許是剛洗完澡,他微翹的眼尾染著淡淡粉,眼中似是蒙著一層水霧,眼神懵懂又可憐,發絲又乖巧柔軟,微長的頭發襯得他天鵝頸膚白如雪。
褪去了冰冷的外殼的季慕言軟萌又乖巧。
季慕言仰頭看著秦司嶼,身體的疼痛已經超過他的忍耐極限,他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我有點怕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