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路見淮對自己說:我不是聖父。
他不想救江歲年。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路見淮都不會見死不救,他的善良是與生俱來的,至少會打一個報警電話,但換作江歲年,路見淮不想救,甚至多向他說一個字,多與他對視一秒,都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惡心。
和江歲年談過七年戀愛,就像是有了案底。
路見淮說:“你已經瘋了。”
“護士小姐,作為一個路人,我建議給他加大藥量,精神病人需要嗬護,辛苦您耐心照顧了,我會聯係他的父親把藥費打來的。”
“……我沒瘋!”
江歲年反應過來,忽然朝著路見淮撲過去,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終於被激發了獸性,呲牙咧嘴地想用自己的手抓住這道唯一的光芒,護士小姐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旁邊的醫生匆忙趕過來給他的脖子上紮了一針。
“大家都散了吧,對於精神病人,我們應該給予溫暖和關照,還希望各位手機裡的視頻能夠自覺刪除。”
路見淮沒有再回頭。
江歲年知道,或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回頭了,一段感情能走下去全靠良心,曾經那荒唐得像夢一樣的七年早已經結束,即使他飛蛾撲火,失去所有體麵,哭著喊著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可憐的乞討者,變成如今這幅狼狽的樣子,可路見淮再也不會心疼他了。
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更好的人。
*
見江歲年一麵足以讓他一整天的心情都被破壞掉,路見淮沒有把這種思緒帶到工作中,最近上司給他的工作安排削減了不少,傅蒼戎美其名曰是叫他好好準備工作,實際上到底是格外照顧,還是公事公辦,隻有當事人知道。
路見淮沒有推脫,他乾脆把自己手底下的客戶讓給了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他的段飛羽,說不定下一年段飛羽就可以成功升職,身邊的人來往忙忙碌碌,路見淮早早地做完了自己的工作,獨自坐在辦公桌前隨手找了部喜劇片來看。
段飛羽瞟了一眼:“我還以為你上班從來不會偷懶呢!不知道怎麼回事,快過年了總監安排給我的工作超級多,都快忙不過來了!”
路見淮隨口道:“那我幫你?”
段飛羽連忙擺手拒絕:“你一年到頭地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我還叫你幫忙,那我多不是人啊,要我說你就該好好地歇幾天,你放心,我給你看著總監,你儘管看電影。”
路見淮笑了笑:“要是有比較難的部分,可以找我幫忙,我聽說你昨天接了一個國外的客戶,記得樣品打兩件出來,要是不放心就先給我看兩眼。”
段飛羽比了個“ok”的手勢:“那當然!到時候讓路設給我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