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1 / 2)

眼前人,心上人 Fuiwen 9981 字 3個月前

外麵忽然下雨,沙沙聲又細又綿,由遠而近灌滿屋子。

司泊徽朝落地窗外看了看,“看來天氣預報不準。”

金唯在這微妙的天氣裡,也不是很理解他那句微妙的“錯過了這麼多年”的意思,但是好像也沒太想去理解,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聯係,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彆想那麼多。

“謝謝,很漂亮。”她以為是送彆的女人的,沒成想,是個毫無預料的小驚喜。

司泊徽眼神始終不在花上,在比花還動人的那側臉:“你喜歡這花?”

“喜歡。比起玫瑰的濃豔,洋桔梗不濃不淡的雅致,很有味道。”

“我也覺得適合你。”司泊徽道,慢條斯理地給她說著過程,“那花店很多玫瑰,本想給你買,但是臨了忽然發現,角落裡有一捧低調的顏色,就想到了你,和你很像。”

他的低語總是不太含著力氣,似耳語呢喃。金唯耳根子一癢,覺得離他太近了,往前默默邁了一步坐在那沙發。

司泊徽眼簾微動,注意到了她坐下後又避開他視線的小動作。他不著痕跡地走到一側的吧台給她倒了杯橘紅色的茶。

像是花茶,特意泡的。

金唯看了眼說:“謝謝,不用麻煩,我坐一會兒雨停就走了。”話落,目光落在桌上杯子旁的一本她本月上市的雜誌,一邊茫然一邊詢問,“那個,藥呢?”

司泊徽順勢單腿屈膝半跪在她和桌子之間。

金唯屏住呼吸,視線裡的雜誌被他的臉取代。這個距離看,男人無暇的五官仿佛一副雕刻品擺在眼前,硬朗的氣息也愈發顯得生人勿近了,但是那多情的桃花眼,一眼不眨望她時,也到了能把人吸進去的地步。

男人薄唇輕撚,音色意味不明:“你就為了藥來的?沒彆的了?”

“你,不就喊我,來拿藥嗎?”金唯一時是真的困惑。

司泊徽唇角的弧度停止了一秒,又再次上揚,似是無奈後又有些意外的驚喜,“你是真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推一步走一步,傻乎乎的。”

“……”

她去瞄他的時候,司泊徽已經起身,看上去也沒打算給她整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男人走到她隔壁長沙發坐下,拿來上麵放著的一個袋子,置於她那水杯旁。

金唯看了眼:“謝謝,這麼多,那我好久不用買了。”

他點頭:“以後需要跟我說,不用自己總跑去買,我讓人寄給你。”

“好,謝謝。”

司泊徽睨她,欲言又止半晌,還是忍不住說:“你現在怎麼跟我這麼生疏?一晚上謝謝不離口。”

金唯笑容就很生疏,“有嗎?總不能,拿得理所應當,畢竟幫了我很大的忙。”

“對我來說,小事一樁。”他臉色與語氣皆是雲淡風輕,似乎真的不在意到好像隻是在路邊便利店給她帶了瓶水。

金唯大概也猜得出他要這個東西,是真的不費力,就不再惹他不開心,乖巧點頭:“嗯,好。”

話題一落幕,偌大的屋子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突兀的雨聲。

司泊徽沒找話,金唯就看看花,看著那捧馨香淡雅的顏色漸漸出神。

司泊徽沒有直接去看她,但是眼角餘光全是她,也不知道人是真在看花,還是在想彆的。

轉眼他手機響,看了眼來電顯示,司泊徽按了關機鍵讓來電聲音消失。

金唯眼角微動,瞥了下又收回視線。

她假裝繼續看花,沒注意他的動靜。過了會兒,鈴聲再次響起,他依舊掐掉了。

第三次他才去接的。

金唯隨著男人的腳步盯著他最後站停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出了會兒神,又低頭看懷裡的花。

白色洋桔梗的花語好像是,彼此的感情,非常非常地純粹,沒有絲毫的雜質在其中。

真摯又純潔的愛。

想到晚上吃飯時從劇組裡聽來的那些關於他的私生活,再看這束花,再看他接電話的背影,金唯眼底的光漸漸就沒了。

一會兒她手機也有消息進來。

蘇琳和她說這兩天工作室還是沒有更新,明天是她出道六周年,今天正常來說是肯定有更新的。

金唯跟她說了自己登錄不上號的事。

助理一聽就不可思議的罵人:“任興凱這個老狐狸是真的吃撐了,他以為靠你帶出來的幾個有那麼點水花的小新人就能撐起潛星娛樂的天了,其實票房大家都是衝著你去的,你不在潛星,他啥也不是。”

“算了,說說後麵怎麼辦呢。”金唯按著手機打字,“那家夥不接我電話,估摸是想等我上公司找他賠禮道歉去的。”

助理幾乎兼任金唯的半個執行經紀。

她沒經紀人,找上來的工作都是助理在幫她應付。

出了事,她隻能和助理商量。

蘇琳發來語音,金唯轉成文字。

“賠他個頭啊,我們的資源都是自己引來的,他毛都沒出一分,他哪來的臉真以為是你的伯樂啊。”

金唯輕籲口氣。

蘇琳:“前期給的那什麼鬼的經紀人,業務業務不行,脾氣脾氣不行,光給你得罪人了,後來他知道你自己也能吸引資源,不用他的人去給咱撕,就乾脆都不安排經紀人,你整個是放養狀態,現在他真是,臉大如盆。”

金唯繼續歎氣,無話可說。

蘇琳:“那不行就打官司算了,姐。反正咱不是等著過兩年合約到期也要分道揚鑣的嗎?提前踹了潛星,他安排工作不合理,咱不是沒勝算。”

“我知道,主要是時間太長,中間我就不能參與任何商務了。到時候連請你吃飯都請不起。”她苦笑。

蘇琳又氣得在那頭問候任興凱的祖宗。

其實如果不去賠禮道歉,接了那部戲,她們今天晚上商量到天亮也商量不出什麼來。

金唯最後安慰自己,無法出席活動,就算給自己放一個假吧,耗個兩年,等合約到期解除。

隻是兩年沒工作,金唯想想就覺得,這日子好像很難熬,藝人最好的光景也就那幾年了,兩三年後,娛樂圈估摸是要查無她的人了。

而且沒收入是真的不行,外公外婆怎麼辦呢,才高中的弟弟怎麼辦呢,她供的房子、自己吃藥都要錢,那麼點藥,兩百塊。

回神看著桌上那個盒子,金唯想著,這個得給他轉錢了吧?

不知何時,輕穩的腳步聲從耳畔飄過,還有一句:“怎麼一上我這裡,你就魂不守舍的?”

金唯抬頭,茫然地看著接完電話回來的男人。

司泊徽也是茫然得很,落座後手肘撐於扶手上,人往她那邊湊近一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腰疼了?”他看了眼她的腰,“給你把藥拆了吃好不好?”

金唯看著他要起身的動作,馬上按住他的手,“沒事,不疼。”

司泊徽半闔下眼,盯著幾根做著珠光白指甲的纖細手指。

金唯馬上縮回手,低下頭。

司泊徽撩起眼皮,瞧了瞧她不自在的臉色,嘴角微彎:“那你怎麼了?”

金唯搖頭:“就是在想點明天的工作。”

看她明顯無精打采的臉色,司泊徽輕歎:“你是確實不適合這個圈子。”

“是嘛。”

“性子也不是外向的人,膽子也不大,還落的一身傷。”他把桌上那杯花茶遞給她,“也許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