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今晚沒其他事情嗎?”
“沒有。”
金唯努力想去哪兒。
司泊徽倒是有個想去的地方:“一起去學校走走怎麼樣?”
金唯微愣:“學校?”
“嗯,覽中。”
金唯尷尬到不行,去,去高中那會兒的學校?司總真的很懷念當初啊。
可是如今知道兩人不可能走到最後,還去那個地方美好地回憶當初,她有些彆扭。
但是司泊徽好像是真的挺感興趣的,一眼不眨望著她:“怎麼了?”
金唯當然無法說出自己不想去,她淺淺一笑,點點頭,回家拿了個口罩出來。
司泊徽帶她走出巷子後上了車。
學校距離不算太近,開個幾分鐘的車還是要的。
他的勞斯萊斯突兀地穿過了覽北老舊的大街小巷,紅牆綠瓦,有種格格不入的不真實感,中間吸引了不少路人回頭看。
司泊徽一點都沒覺得怎麼了,很有雅致地看著這邊的風景,說:“還是和當年一樣,沒太大的變化。”
“是嘛。”
“南邊變化比較大,北邊,跟你一樣。”
“……”
金唯一笑,不知道說什麼。
車子開過了那條曾經每天必經的銀杏大道,路邊是三三兩兩的散步的人,或一家三口,或一男一女,都牽著手漫步過枯黃的銀杏葉,慢慢出現在金唯視野裡,又漸漸在眼角消失。
周六學校沒有學生上課,很安靜,校園裡也不乏有附近的居民進去散步。
司泊徽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帶金唯往正門走。
金唯驚訝地發現,看門的人竟然隱約還像是當年的那個,隻是那會兒已經四五十歲的人此刻以然年老不少,大周六的,人窩在不大的一隅保安室裡,桌上放著一份報紙一杯水,人已經昏昏欲睡。
“這個保安,以前每次看到我都要盯好久。”金唯有些怨念地道。
司泊徽瞥了眼,他在覽中讀了三年,比她的一年記憶更深刻,此刻一見也認出來了,不禁輕笑一聲,“都欺負我們大明星年紀小。”
“嗯哼。”
當年高一的教學樓現在還是高一,隻是學校翻新了,牆磚煥然一新,樓下的花壇也換了樹,以前種著紫荊花,現在竟種的是銀杏。
金唯找到高三那棟樓,發現那邊也換了銀杏種著,她終於忍不住笑,“都種著銀杏了,要是現在在這讀書,就不用跑到外麵撿銀杏葉了。”
“嗯,變了又好像沒變。”
和她在這的記憶也就半年左右,認識的時候他已經高三了,本來以為後來還可以經常回來看那個小姑娘,但是第一次回來她就不在了。
可是司泊徽還是對這個地方,印象深刻,記憶裡總有它的一席之地。
可能當年除了這個地方,覽市這麼大,其他地方也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兩人的回憶了吧。
司泊徽掌心輕輕摩挲了下她細膩的手背,出聲閒聊:“這麼陌生,後來沒回來過嗎?”
金唯搖搖頭:“平時忙,有回來的話,出門總是要全副武裝,就沒有那麼閒情逸致來逛。”
司泊徽點點頭:“那為什麼想出道當藝人?以你小時候那個性子,不覺得這個身份,對你來說負荷很大嗎?”
金唯口罩下的臉色有些猶豫,這些事她一如既往不喜歡提,可是他問了,她好像也難得沒有那麼排斥。
“因為,不想拿父親的錢,”金唯淺笑,“藝人賺錢快,當時要負擔起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開支很大。”
司泊徽:“你去林州,是去你父親那兒了?”
“嗯。”
“他重新結婚了?”
“嗯。”
“那你去之前,不知道嗎?還是後來在那兒過得不好?”
金唯一步步踩在校園大道上的街石,看著過往熟悉的景色一點點紛至遝來,蔓延進心頭,不知為何難得有種輕鬆感,沒那麼抵觸這個話題。
興許是傾聽對象是他吧。
“去之前,不知道他結婚的對象,是他沒離婚之前就在一起的。”她道。
司泊徽微頓,定睛看了看她。
金唯眼底的笑意不達眼底,有種自嘲感:“後來知道了,我不知道要怎麼繼續去和對方一起生活,不知道怎麼繼續去和我所謂的父親一起生活,覺得很諷刺,很可笑。”
“他說你阿姨會對你很好的,那個女人也溫柔似水,性情很好,可是我發現了事情後,我問她,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她啞口無言。”
金唯輕籲口氣,像多年積鬱的悶氣終於吐了出來,“沒有她我大可以在家裡和父母一起生活,我小時候生活得挺好,不用去苛求彆人對我很好。”
司泊徽低頭親了她一口。
金唯站停下來,愣愣看他。
他眼睛稍彎,眼底鋪著濃濃的柔光,“都過去了,沒事了,我們小唯自己過得很好。”
金唯眼眶一酸。
再看看這學校,她忽然沒再藏著,忽然忍不住跟他脫口而出,說:“我不喜歡這個學校了,現在,他就是來這裡給我開家長會,偶遇了他曾經的初戀,白月光,然後出軌的,我一點不喜歡覽中了。”
司泊徽愣了愣,隨即就牽著她的手往回走,“那我們去彆的地方玩。”
金唯低下頭,藏在口罩下的鼻尖也通紅了,接下來就像個小學生一樣,跟著他的步伐,亦步亦趨地往前走,離開這個不喜歡的地方。
好像無論如何,無論他在她這裡究竟多麼沒有未來,司泊徽還是能夠隨時隨地給金唯遮風擋雨,給她溫暖。
金唯忽然掉下眼淚來,想起外婆今晚跟他打探的家裡的各種情況,眼淚忽然就控製不住了。
司泊徽回到車裡才發現她眼眶通紅,他丟下要係的安全帶,把她從副駕駛撈過來,放在懷裡抱著。
金唯緩緩伸手穿過他的腰,把臉埋到他肩窩裡,深深藏起來。
如果時間定格,這一刻就是她和司泊徽最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