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複合。(1 / 2)

眼前人,心上人 Fuiwen 13216 字 3個月前

在客廳的司泊徽倒了杯水,在手中試了試水溫,覺得太燙了又放下,打開一盒藥,取了幾顆藥出來。

待水溫涼得差不多了,他拿起藥和水準備起身,一抬頭看到臥室區轉角處站了一個女孩子,正看著他。

洗好澡了,頭發還不太乾,鬆鬆軟軟地披在單薄的肩頭,雙眸仿佛還藏著霧蒙蒙的水汽,遠遠地這麼看著他,活脫脫一個小仙女,仙氣十足。

司泊徽下意識揚起了嘴角,拿著藥的手朝她招了招:“過來,可以吃藥了”。

金唯腳步緩慢但是路徑筆直地朝他走了過去。

他放下水杯在桌上,把藥朝她遞過去。

金唯攤開手掌心接住。

司泊徽想去拿毛巾給她擦頭發,但是臨走前,不經意間瞥見她眼圈泛紅,不正常的紅。

她的皮膚白,像嬰兒一樣通透粉嫩,所以稍微有點紅就格外明顯。

他馬上問:“怎麼了?怎麼眼圈又紅了。”

一句話,金唯眼眶中的水花像決堤一樣瘋狂的湧了出來。

司泊徽眸光不正常地閃了閃,立刻伸手摸了摸她嫩白的小臉,語氣緊張又著急:“怎麼了?怎麼哭了?嗯?”

金唯吸了吸鼻子。

司泊徽馬上回想剛剛自己微信裡和她說的,是不是語氣不太好?

他低頭靠近她,溫柔詢問:“我剛剛語氣不好嗎?對不起小唯,不哭啊,乖,我開玩笑的,不生氣好不好?我是逗你呢。”

金唯眼中的淚水滾滾落下去。

司泊徽瞳孔黑如潑了墨,怔怔看著她的淚水如驟雨般急切墜落。

他伸手把她往懷裡按,摸著她的腦袋揉,不明所以卻也溫柔至極地哄她:“不哭啊,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哪裡不舒服還是生我的氣?不哭,小唯乖,不需要哭的,我在呢。”

金唯埋在他懷裡放聲哭,“嗚嗚,司泊徽……”她嘶啞的聲音含含糊糊喊著他,破碎的哭腔好像受了好大好大的委屈。

司泊徽的心被她這一聲喊碎了,割裂的疼彌漫到五臟六腑。

“我在,”他馬上應著她,“我在的,小唯,我在。”

金唯哽咽,嘴裡又喊著他的名。

司泊徽可以猜到不是他惹她生氣了,可是比起這個,他更加害怕,擔心她忽然間想通了什麼,不想再和他這樣了,連見麵都不想和他維持了。

“小唯。”他用力地將她按在懷中,像是把兩個人的身子永遠揉在一起,嚴絲合縫,永遠不分開,“不哭,乖。”

金唯嗚咽,埋下頭深深鑽入他的胸膛,像被淋了一場雨的小孩,拚命想在他懷裡躲著風雨。

她也是真的覺得此刻自己被風雨吹得濕透,這十二年,這出道以來的九年,所有孤單的畫麵好像在這一刻像山海一樣洶湧而來,將她淹沒。

想到有個人這些年,一直在似遠非遠地看著她,連那些年他還在覽市,還沒踏入這個圈子的日子,他也依然陪著她,無時不刻關心著她。

想到這她就心口疼得麻木,呼吸不過來,覺得這些年錯過了好多,這些年因為父親,因為那個女人錯過了太多太多,如果她還在覽市,他們很早就會在一起了,她不會需要一個人在外,不會需要他一直在背後默默關注著她。

且這一年多,這過去一年多……

她想不下去,一想就好像要窒息了…

“司泊徽,嗚…”她哽咽得說不出話,就是想喊他,想讓他抱她,“司泊徽。”

“我在。”司泊徽整顆心都麻木了,想不明白她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過去一年她都沒哭得這麼狠過。

他更加用力地將她哭得一顫一顫的身子按在懷中,掌心輕輕揉著她的後腦袋,低頭親她的側臉,頭發:“小唯,不哭,我抱著你呢,嗯?我抱著我們小唯呢,沒事的,沒事,乖,不哭。”

“你抱我,嗚嗚你抱我。”

她似乎還覺得不夠,還哭喊著。

司泊徽擰著的眉頭直接鎖成了一片,放在她背後的寬大掌心撫著她的背,溫柔地一下下輕撫:“我抱著呢,寶寶,我抱著我們小唯呢,沒事啊,乖。”

她嗚嗚嗚地哭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單薄的肩頭輕輕抽動,手裡的十顆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司泊徽這一刻忽然覺得,想帶她離開這裡,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離覽市很遠,離北市也很遠,裡林州更家的遠,遠到再也想不起這些地方的人和事,然後他們在一起…

他不可能不和她在一起,真的不可能,以前他不願意去求她,不願意看著她的小唯在這個無解的局裡妥協,委屈,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開那個口,儘管他想複合想得要瘋,這一年多裡日夜都是那個夢,夢到她回來了。

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想求她了,離開這些地方,然後求她在一起,求她忘記那些事,忘了他是誰,隻要知道他是司泊徽就好,那個她十二年前就認識的司泊徽,那個曾經和她有過一段炙熱美好情誼的司泊徽,而不是在很多年很多年後的那個,要讓她每天日夜流淚的人。

他忽然自私地想求她…

想放棄北市的一切,想回到過去。

司泊徽太想了。

女孩子的哭聲在空闊的房子裡帶著極致的破碎感,好像全世界都沒了,隻有懷裡緊緊抱著的那抹救命稻草,她抱得尤其尤其地緊,仿佛夢一醒,他就沒了。

足足有十分鐘,到最後她聲音都嘶啞沒力氣了。

司泊徽的心疼到了極限,怕她再這樣下去會扛不住,所以最後強行低頭去親她。

金唯躲著他,一邊嗚嗚哭一邊躲著,最後因為哭得虛弱無力,沒躲過,被他抱著臉深深吻了一通。

司泊徽沒親過這麼不舒服的吻,她口中全是鹹濕的眼淚,親上去好像喝了一口海水,他一深入,她哭得更深,眼淚順著唇角淌入牙關,卷過兩人的唇舌,和甜膩的味道纏在一起。

司泊徽用力親著她,她就沒力氣哭了,不過睜著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邊看邊掉眼淚。

司泊徽也沒閉眼,就那麼近在咫尺地望著她的眼珠子裡映出來的自己的模樣,此刻的他眉頭深皺,雙眸似嚴寒中的冰淩,毫無溫度。

她這一哭,他就溫暖不起來。

漸漸的,漸漸的她終於停止了扭動,眼淚也隻積鬱在眼眶中打轉,沒有撲通撲通地往下掉。

司泊徽喉結滾動,吞下了口中的一抹甜味,徐徐分開兩人貼合的唇,把她的臉漸漸在他瞳孔裡全露了出來。

金唯明顯被他親懵了,本身哭得就筋疲力儘,眼睛疼,喉嚨也疼,又被他按住親了兩分鐘,她此刻呼吸繚亂不堪,胸口此起彼伏地喘著。

司泊徽拇指溫柔地劃過她的臉頰,擦了擦她眼瞼下澄亮的淚痕:“乖。我們小唯哭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金唯眼淚又啪嗒掉了下去。

司泊徽湊近又親了親,親掉她的眼淚,“小唯。”他聲音也有些啞,擔心,害怕,心疼,交織在一起,使得說話氣息也不穩,磁性的嗓音顯得喑啞,“怎麼了,嗯?我們小唯怎麼了?不怕,我在呢。”

“你…”她喉嚨疼,一開口聲音都是殘破的。

司泊徽一手把她按在懷裡,一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喂到她唇邊。

金唯像個被投喂的小金魚,就著杯子咕嚕嚕喝了小半杯水。

續了水人也有了點力氣,腦袋擱在司泊徽寬闊的左肩,吸了吸鼻子,我見猶憐。

司泊徽放下杯子,掌心揉著她的腦袋,自己低頭和她說話:“我怎麼了?嗯?小唯。”

“禮物。”

“什麼禮物?”被她哭得心裡很亂,一時間司泊徽也忘記自己不久前的拆箱。

懷裡一道鼻音滿滿的聲線呢喃了句:“送給粉絲的禮物,在你那兒。”

司泊徽怔住。

沒有聽到回聲,金唯眼淚如同珍珠斷了線,又掉了下去。

司泊徽的襯衣已經全濕透了,不由把她抱起來放沙發坐著,要去浴室拿個毛巾。

剛直起身子,手被人抓住。

司泊徽一回頭,對上一張掛著淚痕的臉,還有一雙紅腫的眼睛。

看出了她的不安,他馬上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哄道:“我去拿個毛巾,乖啊,馬上就回來。”

她這才戀戀不舍地鬆了手。

司泊徽去浴室找了個浴巾出來,走到沙發邊披在她身上,又提起一角給她擦眼淚:“不哭了啊,小唯乖。”

“禮物。”她重複呢喃。

司泊徽淺淺一笑,屈膝半跪在她身前,眼睛裝著滿滿的她。

“你看到了?”他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所以就哭了,是嗎?”

她沒說話,但是死死盯著他的眼神明顯是接受了這個說辭。

司泊徽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為什麼哭呢?你不想送禮物給我嗎?”他莞爾,“我收得挺開心的,我家小唯送的呢,雖然,有些冒名頂替的意思,但是那個人確實也是我,是不是?”

“為什麼是你?”她吸了吸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司泊徽:“是我也正常,是嗎?畢竟我們認識很久了,那年在覽大見到你後,我們又失聯了,我隻能通過社交軟件知道你的動向,知道你在忙什麼,好不好。我想每天跟我牽掛的人說晚安,想讓她彆太忙,我擔心她啊。”

我擔心她啊——

五個字像巨石一樣,墜落在了金唯心口。

一顆眼淚砸在手背上,司泊徽愣了愣,又馬上去給她擦:“不哭啊,寶寶乖,不哭了。”

“司泊徽。”她濃濃的鼻音裡夾著許許多多的委屈,對這些年孤單的委屈,“你從來沒告訴我。”

“為你做的一切,真的都隻是為了方便我和你聯係,沒什麼值得說的,況且,這個事情更加隻是為了我自己方便每時每刻能看到你的人,沒必要跟你說。”

她的眼淚滾滾落下去:“可是你一直在,這麼多年一直在。”

司泊徽一邊給她繼續擦拭臉頰的濕潤,一邊對她說:“小唯,你隻是過去十幾年太孤單了,沒人陪你,沒人照顧你,也沒人跟你說很想你,所以你不敢相信有一個人真的在這些你孤單的荒蕪歲月裡愛著你。”

金唯怔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