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抬眼,在對上蘇老板的目光之後剛才發現自己是無處可逃。
總覺得內心的情緒好像要被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給看得一清二楚一般。
雖然星洲不說什麼,但蘇老板明白,米拉姆的死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無情無義不代表真的就無情無義,那隻是表麵一套而已。
就像是自以為是的天才,可實際上他背後的努力又有多少人是知曉的呢?
顯而易見,無人知曉。
星洲當年檢舉了米拉姆,卻又為米拉姆求情,他才免責了死亡的。雖然終究逃不過死亡,但星洲自以為自己也沒有過錯。
蘇老板覺得,星洲是傷心,他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不被任何人看見,單單隻是一個人呆著。
顯然,蘇老板是明白這樣的想法的。
畢竟,故作堅強誰人都會的,不是嗎?
蘇老板隻是看穿了他,但並沒有拆穿他。
蘇老板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性子比較直來直往的人兒,大多時候說話最是都是乾練果斷,言語之間明顯帶著故意的味道,懟都能夠懟死人似的能耐。可對於一些關心自己或者是自己關心的人,蘇老板卻是性感很多的。畢竟,他也不舍得在星洲的傷口上撒鹽啊!他直來直去,不好的話也不是一定要脫口而出的。有些時候,一個默契就已經足夠了。
再說了,星洲怎麼說也是這一次的大功臣,前後左右蘇老板都不好虧待了他的。更彆說從現在開始,星洲已經是自己的員工了。
老板關心員工不是非常正常的嗎?
星洲也沒有辜負蘇老板的好意,因為他也的確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就點點頭,應了蘇老板一聲,隨後便轉身離開。
作為已經習慣性的機甲駕駛員了,那自然是對機甲本身的結構是非常了解的。星洲身為校尉,他當年出戰的次數也不少,精神力閾值也很高,機甲的結構左右也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畢竟是批量生產的。
星洲很快就在機甲內找到了一處生活艙。
艙門一開一關,星洲深入其中。
幾步進去因為一瞬間失神,而踉蹌了幾步,過去直接埋坐下來,倒是沒有連續性的跌跌撞撞。
一個人帶給了星洲非常明顯的孤獨感,在那一瞬間,他的情緒很快就升騰起來了,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荊棘包裹了全身,無法動彈一般。
心裡有什麼凸現的情緒即將脫穎而出,星洲的臉色鬆弛很快就變得緊繃了起來,他低著頭,下巴尖兒都好像要戳到胸口了一般。瞧著他這般的架勢,好似恨不得要將腦袋都給埋葬一般。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心情不好了。
呼。
隨著內心、感情和神色的重重變化,導致了星洲的氣息也隨著心臟‘咚咚咚的跳動而變得倉促了起來。
心口處好像有一頭雄獅要衝破禁忌飛出嘶吼一般。
氣息和心臟都是一起一落,頗有秩序一般的東西,好似狂奔不止的鹿累了憊了歇下來之後的懇求。懇求著大量的新鮮空氣。
但如今的星洲看起來,倒不像是想要懇求新鮮空氣的樣子。因為,他並不覺得疲憊。
身體上的疲憊有些太過牽強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心理上的疲憊吧!
星洲還沒有‘暴躁許久,他整個人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米拉姆的死來的讓他有些突然。
當然,沒想到這已經是最後一麵了。
嘔。
星洲喉頭一哽,他的挺直好看的背佝僂了起來,從後頭看就像是一個丟了妻子的年邁老人在傷心的哭唧唧一般。總之,就
是頗有幾分難耐之處就是了。
隨著喉頭一哽,星洲的就開始重重的乾嘔了起來。
星洲沒吃東西,所以胃裡才嘔不出東西來的。
乾裂的喉嚨非常難受,讓星洲每一聲乾嘔都顯得非常困難。那是因為星洲傷心,他真的很傷心。
父與子明明是血脈相連,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似的。弄得唯他一人在意,好像有些玩笑話一般。
可就像是外表難看內心無暇的寓意,星洲始終相信那不是真實的米拉姆。
如果一個人忽然間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必然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情。那種不尋常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星洲相信。
「咳咳……」
乾嘔了一陣兒後,星洲的喉嚨有些難受,就重重的咳了一陣兒。
他沒哭,但眼眶已經通紅了,雙手覆蓋腿上,攥著褲子,緊緊的。
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鳥,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中,不肯輕易出來。
……
「老板,我們已經出了港二星的大氣層了,現在要去哪裡?」單刀直入,修墨也沒有詢問蘇老板有關於星洲的事情。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星洲到底不太好意思八卦的。
再說了,如果要回破酒館的話,那蘇老板也沒有必要繼續磨嘰的跟修墨來回折騰和煩惱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