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是因為星洲不是基地裡的人,米拉姆怎麼說如今也是S的門客博士,他的能力得到了S的賞識,如今在這裡也是有一些地位的,尋常人可不敢待他如此失禮。
然而熟悉,自然就是因為星洲那張臉了,米拉姆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例如他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食物之類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米拉姆有些意外,心中卻不由得閃過一絲驚喜,但最多的還是詫異。
星洲無緣無故的到來實在是讓自己歎為觀止。
見到兒子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底竟然閃過了一絲慈愛之色,星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是……總之,米拉姆很快就恢複到了平時冷漠的模樣。
父子倆分開時間並不長久,所以就這樣見麵,雖然是有些詫異,但更多的還是平常。
他們就像是前不久才見了麵似的,兩個人臉色竟都是詫異中帶著一絲平常。到底是父子,他們兩個似乎是有一種默認了的相處方式。
米拉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的顏色很快就攪和在了一起,星洲就更加的看不透了,他緩緩開口,聲音音色帶著幾分漠然置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外麵警報的入侵者就是你?」
星洲半晌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的意思,旋即,他的語氣便帶著幾分生氣和質問的道:「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
其實看見了星洲之後,即便是不問,答案也早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以他所了解到的星洲的能力,他也確實是有哪個本事潛入海盜基地之中,更彆說還是找到自己了。
米拉姆介入S之中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在第九星係中傳得人儘皆知了,隻要星洲是在這第九星係中徘徊的話,那必然就是會知曉的。
米拉姆又問:「你不在聯盟跟著帝羲那混蛋好好的過日子,來第九星係乾什麼?」
「你乾什麼我就乾什麼!我現在已經不是聯盟的人了。」星洲冷冷的瞪著他,說:「你能不能回答我的問題。」
「你好啊!賣主求榮之後對一切不屑一顧,我教你的?還是帝羲教你的?」米拉姆同樣返還態度給星洲。
「是嗎?那到底是誰死性不改?除了第九星係之外,宇宙那麼大,你還找不到一個能夠安安穩穩生活下去的星係嗎?偏偏要來這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星洲沒聲好氣的說。
「在你把我賣給聯盟的時候就應該想好了。我既然已經離開了聯盟,那不管是家族還是你都跟我沒關係了。現在你才是米拉姆家族的家主,而不是我,我如今早已比聯盟放逐了,有什麼資格還能夠讓家主對我如此呢?」
星洲一怔,他咬了咬唇瓣,低聲的道:「我沒有成為下一任的家主。」他說,「之後我會把米拉姆家族遣散,然後離開了聯盟。」
米拉姆瞳孔一縮,眼底明顯有幾分意外,這一分意外似乎是因為星洲的行為,但並不是責怪。因為他並不覺得星洲的抉擇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既然他已經不再是米拉姆家族的家主了,那麼他自然是無權乾涉星洲的任何決定。
這或許,對於米拉姆家族,對於他自己而言,是一個很好的結局也說不定。
他深吸一口氣,靜靜的聽了自己心跳聲半晌,方才開口,「這是你的決定,我沒有權利質問你什麼。那麼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般模樣出現在我的麵前是專門來找我?」
星洲沒說話。
米拉姆繼續道:「在當時你檢舉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我的結果,無論是死還是活,之後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替我做主,你如今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麵前對我說三道四?」
星洲環顧了米拉姆所在的地方一
眼,他眼神的顏色似乎在逐漸變得深沉,「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樣的實驗?我不明白,你以前明明是好好的,為什麼就忽然間變成了這般瘋魔的模樣呢?實驗對於你而言到底重要到什麼樣的程度,就連你在聯盟麵前都能夠做到不卑不亢的?就連被驅逐之後,你仍舊能夠這般自然從容的麵對一切!甚至重操舊業?米拉姆家族的人對於你而言到底是什麼?身為家主的你,明明是那麼的招人喜愛,可如今呢?」
米拉姆眯了眯眼,說:「我有我的想法和堅持,希望這件事情你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了。米拉姆家族的事情就這樣算了,我們彆再繼續下去了!」
「為什麼不能繼續下去?」星洲道:「我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現在是什麼樣子?」米拉姆聲嘶力竭打斷了他的話,「你說說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星洲一怔,他微微啟唇,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星洲,你長大了。在當初你奮起反抗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你我的下場是什麼?如果我真的是不情不願,也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應該明白,我是自願的,這是我如今留在這個地方的價值,我必須做下去才有活路。」
星洲咬牙切齒的道:「這算是什麼活路?」
「星洲!」米拉姆冷冷的道,「你我之間,也隻是這一麵了。從今往後,你彆在來找我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間,並不是缺一不可的。」
「父親!」星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