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味道不正,膳房也好再做一次。
阿嬌自然沒有不應的,她真心有點煩劉徹,害她做不了事。比起繼續應付對方,分明是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更美。
不一會,兩個內侍提著食盒進屋,從裡麵捧出兩隻上寬下窄的碗。其實就是吃拉麵的時候用的碗,不過裡頭沒有一點湯。
炸醬麵用的麵條和拉麵麵條不一樣,要想順口得用堿水麵,製作時講究“壓麵”、“切麵”的技巧。
碗中調料豐富,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辣椒。
美中稍顯不足,但阿嬌看到顏色微微發棕、油亮有光澤的臊子就什麼也不覺得缺了。
幾顆蔥花點綴在麵上,白的、棕的、綠的相映成趣。
阿嬌連忙拿起筷子暴風攪拌,怕麵陀了。
劉徹跟著阿嬌學,力氣太大差點把碗砸了。
阿嬌挑起一撮麵,將臊子和調料都裹在麵條上。確定攪拌均勻,把自己的一碗給劉徹,接過他手裡的大碗。
“快吃吧!”
彆浪費我的麵。
劉徹眉眼裡帶著笑,一口三分之一碗。每一根麵條上都裹著炸醬,又香又滑。三口吃完,他連連誇讚。
阿嬌吃得慢,吃完把碗放在食案上。
碗中是空的,隻有一點底油。
一碗炸醬麵吃完,碗底不留一點炸醬,才是真正成功之作。
兩個人都覺得不足,阿嬌下一碗要的是豌豆炸醬麵,還是一樣的臊子,多添一勺燉好的耙豌豆而已。
這回不是試吃,膳房送來的大小碗碟擺滿食案,但怎麼送上來,就怎麼端下去。午膳的主角隻有炸醬麵,太搶風頭,把彆的都比下去了。
劉徹用過午膳,又在椒房殿裡歇好午覺才離去。
明日劉徹要領著王侯們到宗廟祭祀祖先,他前朝有事的時候,都歇在前殿,不會留宿於椒房殿,更不會留宿於嬪妃宮中。
阿嬌明日同樣很忙。
王侯們的王後、夫人都要到進宮,阿嬌身為皇後得領著一眾人拜見太皇太後。
長信宮前殿置辦酒席,留一眾人用午膳。眾人臨走的時候,阿嬌還得賜下金銀財物,以示朝廷對諸侯的愛護。
這筆錢不是阿嬌私人拿出來,少府給報賬。
當然,朝廷不會傻到隨處散財。羊毛到底出在羊身上!王侯們要想助祭宗廟,和天子同飲美酒,得交一筆昂貴的“酎金”。
你說你沒錢,可不可以放棄和天子一起喝酒的機會?不行哦。
強製消費,而且誰該交多少錢都是有依據的,封國大、人口多交得就多。
阿嬌賜下去的金銀比起這筆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之後,王侯們就可以攜同家眷一起離開長安。
阿嬌做皇後不是第一年,做太子妃的時候,同樣的場麵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哪怕是在她還沒嫁給劉徹之前,宮裡宴飲缺誰的席位,也不會缺她的。
好在今年不是數年一次的正式朝請,規矩不多,行事可以便宜為上。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阿嬌打著哈欠起床。梳頭宮女倒出一些桂花頭油在手上,一邊在阿嬌秀發上抹勻,一邊說:“好日頭,今天是個豔陽天。”要是像昨日一樣飄雨,必多添些麻煩。
“好重……”
梳頭宮女也沒辦法,“您不常盤頭,自然覺得頭皮發墜。”
日子特殊,阿嬌的頭發得全盤在腦後。等步搖,簪珥一一就位,她特彆想伸出雙手扶著腦袋,免得走路打晃。
青君伺候阿嬌穿好朝服。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
阿嬌登上金根寶車,不一會來到長信殿。接下來的時間,她隻要端坐著就行。有人上前來,可以微微一笑。
沒過多久,殿門外空地上,站列隊等候著的已有數百人。
禮賓唱和。
阿嬌捧起酒杯,奉給上首的太皇太後、王太後。
儀式結束,酒宴早已擺好,赴宴之人在禮賓的引領下,各自按席位坐好。
阿嬌端起杯子喝水。她對宮中宴飲時,總有各種各樣的目光隱晦的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已經習慣了。然而,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依舊引起她的注意。是誰不懂禮貌一直盯著她看?阿嬌朝下麵望去,哪曉得對方不閃不避,兩人撞個對眼。
阿嬌觀此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得雌雄莫辨,穿著也瞧不出男女。隨侍在一名貴婦人身邊,但又不像是一般的奴仆。
實在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對方的麵色幾經變幻,一會大喜、一會蹙眉,一時驚歎,一時又懊惱,仿佛魔怔一般。
“那是誰?”
程安望過去:“淮南王王後。”
阿嬌:“我知道她,她身邊那人……”
“好無禮,敢盯著主子瞧,”程安臉色一沉,與青君耳語幾句,才道:“那是近日裡長安城中名聲鵲起的女巫,似乎名為……楚服。”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瓶子目前的更新計劃為日六千,沒有存稿全靠肝,偶爾有事得請假。明天開始,一更中午十二點,二更晚上九點~
明天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