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應答!裡麵沒人嗎?
劉徹雙手推門。
門是鎖住的,還是從裡麵鎖住的。
按照阿嬌的習慣,此時定是在午歇。
怎麼門口也不派人守著?太不小心了!劉徹心裡如此想著,動作卻極為誠實地脫掉鞋履,無聲無息地翻越窗戶,落在地上。這是他五六歲的時候,常做的事情。他記事早,還能記得每次頑皮都要被阿嬌姐姐訓斥。
對現在的他來說,窗戶變矮了。
劉徹一個不小心,衣擺碰到妝奩上一盒胭脂。還好,在胭脂盒落地之前,又被他撈回來。
白瓷的胭脂盒小巧可愛,外麵繪製有不知名的小花,有種清雅脫俗之感。透過胭脂盒打開的一條縫,能看到裡頭裝的胭脂用去大半,顏色紅得喜人。
劉徹輕輕一嗅,聞到幽幽的甜香。
這是他聞到過的最好聞的脂粉香氣。
一定是阿嬌日日用它,才使得胭脂的香氣如此迷人吧。
劉徹迫不及待地走向床榻,看到阿嬌寧靜睡顏的那一刻,心中灼熱燃燒的情思化作溫柔的纏綿的溪流——終於!他的理智回籠,整個人平靜下來。隻是雙目幽暗深沉,舍不得移開目光,連阿嬌的小臉被玉枕壓得有些變形,也不覺得滑稽,反而憐愛不已。
這樣放肆地看著阿嬌,乃是夢裡才能辦到的事。隻要在現實裡,他看向阿嬌的每一道目光,都要克製,再克製。
劉徹目光中的癡迷越發濃重,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應該離開,卻挪不動腿。直到見阿嬌夢中有些瑟縮,大約是天涼風冷,忙彎腰去掖被角,卻對上阿嬌睜開的一雙朦朧睡眼。
“啪——”
這一巴掌是阿嬌下意識的反應,她其實還不能真正明白發生了什麼。因為太震驚了!還因為沒有完全清醒!眼前這個劉徹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嗎?她居然不是在做夢!
他在自己屋裡……“你要乾嘛?”
劉徹捂著臉,聲音低沉沙啞,特彆委屈:“我給你掖被子……”
真的,他的一隻手還抓著被角。說罷!訕笑著退到門邊。
“掖你個死人頭!”
阿嬌大怒:“男女有彆,你不經通傳進我的屋子乾什麼?”
她眉頭一豎,俏臉一肅。劉徹十分自然的、張嘴便是認錯:“都是我不好……”
這就是多年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了。
阿嬌的視線掃過門栓,再掃過打開的窗。
“對了……你怎進來的?”
劉徹:“……”
阿嬌的怒火騰地高漲。跳下床,大喊著:“來人啊!拿我的鞭子來。”
劉徹滿院亂竄,又不敢真的跑出去。嘴裡道:“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對你說!真的。剛剛隻是一時技癢,想要重溫孩童時翻窗的記憶。姐姐饒我一次!”他在想,什麼事說出來,重要到足夠讓阿嬌暫時消氣。
程安跑出來,手裡還拿著阿嬌的鞭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阿嬌把能搬得動的擺件全用來砸太子了。一時有著發愣,回過神來,趕緊上去攔:“您小心些,花瓶太重了。地上有碎片,小心紮著腳……這有鞭子,您用鞭子。”
她一時都沒想起,敢傷太子是犯上,搞不好要獲罪的。
“劉彘,你站住!”
劉徹真的不動了。
阿嬌氣喘籲籲,一鞭子打在劉徹背上。沒有留手,用的十成的力氣。
劉徹身上的外袍裂開,腳下一個踉蹌。
這時候,隻見皇後身邊的傳令官衝院外衝進來,大聲道:“陛下暈過去了!皇後請太子快去溫室殿……”
看清院子裡的情況,傳令官傻眼:這什麼怎麼啦?
阿嬌手上的鞭子掉在地上,“舅舅他……”這一段時間,舅舅一直纏綿病榻,她是有一點心理準備的。但還是那句話,事到臨頭,什麼樣的心理準備都是不夠的。
程安連忙扶住她,“主子……”
劉徹麵容冷肅,周身散發一股凜然威懾的氣勢,吩咐左右套馬。再麵向阿嬌,聲音又變得溫柔:“阿嬌和我同去?”
阿嬌點頭,心裡全都是對大舅舅的擔憂,沒心思計較剛剛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瓶子看到小可愛們留言,發現寫偏了(偏得超級遠)。我的錯!
……連忙瞅瞅大綱,整理細綱。然後,我把本章的後半段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