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劉徹蹙眉打斷她:“如果要說難聽的話,不要說出口。你並非孑然一身,還有兒子呢……”
阿嬌隻得把話咽下去,卻也並未示弱:“你若敢強娶我,此生休想再睡一個好覺。”
若殺劉徹,阿嬌不能活。
那就一起死啊!
阿嬌的心中充滿悲憤,看向劉徹的目光滿是殺意。
劉徹一震,他猜到阿嬌會有抵觸。一時之間,恐怕無法接受他的心意……他今夜或有莽撞之處,但絕不至於到達你死我活的地步。
為什麼如此恨他?
難道是對周希光的情深義重?
劉徹沉著一張臉,推門離去。
劉徹回到北宮,身邊跟著出去的人全都低著頭,像一根根木頭似的站著。最後還是他親口吩咐拿藥來,貼身伺候的內侍才鬆一口氣。
寢殿裡一些傷藥都是常備的,畢竟劉徹要練騎射不是,總會受些小傷。為一點刮傷、蹭傷請太醫犯不著,太子嫌棄耽擱功夫。
內侍剛脫下劉徹的外衣,就嚇一跳。
“主子……傷口有點深。”
這能止血不?
劉徹的目光卻落在多寶架上。
“那是小十三前兩日送來的吧?”
一個宮女捧起鑲嵌寶石的精美匕首來到劉徹麵前。
劉徹接過來一看,刀柄上水滴形的紅寶石燦爛奪目,在燭火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他勾唇一笑,道:“明日一早,把匕首送到翁主府上。你親口對她說,麗人當用寶刀。”
內侍應諾,不敢抬頭。
一大早起來,得到一把寶刀的阿嬌不置可否。這樣的刀根本不能拿來傷人,隻能賞玩而已。她知道劉徹以此表達不會輕易放棄的意思,心裡冷哼一聲。直接讓青君拿出去賣掉,換回金銀。
接著,將府中的門客遊俠,護院侍衛邊全部用起來,將前院團團圍住。二次上門的劉徹一時不察,差點被麻袋罩住,幸虧武藝不錯,隻落得鼻青臉腫,兩三日不能出門見人而已。
劉徹並未生氣,還巴巴往翁主府送錦緞布匹。
阿嬌:“……”
阿嬌早想好怎麼應對他了!
等劉徹夜探不成,改為白日造訪,就發現阿嬌既沒有對他冷言冷語,又沒有視他如無物。隻露出姐姐般的慈愛,包容胡鬨的弟弟。他肯進翁主府,絕對無人攔著,隻是一切都要合乎禮儀,待得太晚不行,靠得太近不行。若有言語示愛,隻會收獲一個“你怎能頑皮”的眼神。
劉徹:“……”
多年以來,兩人都以姐弟處之。
阿嬌板著臉,劉徹心裡難免咯噔一聲,束手束腳地褪去男兒的輕浮。
日子一長,慈愛的神情就像是長在阿嬌臉上的一樣。她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渾身充滿母性的光輝,比剛生下阿圓的那會,都要溫柔慈和。
對著慈祥的母親,再有歪心思太可恥了!
可劉徹還是常來!
阿嬌:“……”
她不知道,劉徹心裡不是不焦躁的。夢中,兩人自有一段夫妻情緣,男女之間的親密沒有一點波折。可夢外……劉徹漸漸覺得阿嬌真把他當弟弟,沒當男子漢。
阿嬌自小一根筋,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不怪阿嬌萬分抵觸他的親近。
來硬的讓阿嬌幡然醒悟?那不行,略輕薄一下便是刀劍相向。
真把生米煮成熟飯,阿嬌一定會殺了他。
再者,劉徹還是太子不是皇帝,得顧及頂上的一座大山——天子劉啟。
哎!硬不得軟不得,叫人束手無策。劉徹有時會想,阿嬌姐姐若能如他一般,夢到皇後阿嬌就好了。
……但也不要夢到太多,隻夢到嫁給皇帝徹便罷!
這一日,阿嬌下職離宮,路遇帶著阿圓也剛要出宮的太子徹。看在兒子的麵上,阿嬌沒有趕走劉徹。
出得宮門,阿圓和劉徹騎著馬,一左一右跟在翁主的安車兩旁。
車駕行在大街上,阿圓見酒樓前站著一名婦人,伸手指著滿臉胡須的男子破口大罵。男子衣衫破爛,卻有一種風流不羈的氣質。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腰間懸掛的一柄劍。
那一把劍,卻是一把難得的好劍。
再看男子站立的姿態,分明就有武藝在身。阿圓不由扯著韁繩讓馬兒放慢腳步,聽男子辯解:“我並非不給酒錢,實是出門忘記攜帶。”
不像是假話!阿圓有心幫一把,掏出一錠銀子丟出去:“壯士,酒錢我替你付了。”
阿嬌撩起車窗幔帳,看清路邊的男子的樣貌,失聲道:“安小樓!”
劉徹眼眸微眯。
這人的確是上一世的中宮太尉安小樓,一員忠義難得的猛將。劉徹知曉先機,前幾年派人尋找過他,想要收為己用。可惜,他並未像上一世一樣,早早來到長安。遊俠兒浪跡天涯,找不著蹤跡。
阿嬌是怎麼認識他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阿嬌:聽,妙計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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