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第二日,甄好一早起來給甄父剪了藥,她將滾燙的藥給甄父端去時,柳姨娘也才剛過來。
“小姐竟然起那麼早?”柳姨娘驚訝:“老爺也還沒醒來呢。”
許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甄父也醒了過來,在屋子裡頭叫人。
等他見到甄好,果然又是一陣心疼:“我聽你姨娘說了,你把煎藥的事攬了過去,今兒你一大早就來了,肯定是連睡也沒睡好。怎麼還連累了你,你快把藥放下,回去好好睡一覺,往後這事交給你姨娘就是了。”
甄好避而不答:“爹,你昨天說,今日還要帶我和裴慎去鋪子裡的,這話還算不算數?”
“算,當然算。”甄父一怔,瞧著她認真的模樣,最後也無可奈何地應了。
今天甄父精神好,喝過了藥,又用過了早膳,果然穿了一身外出的衣裳,帶著甄好和裴慎出門去。
這回甄好特地注意了裴慎的穿著,見他老老實實穿上了甄家準備的衣服,這才滿意。反倒是裴慎有些拘謹,他跟在兩人身後走,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卻也接觸不到任何人。
甄父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便皺起了眉頭。
“這好端端的,你們離那麼遠做什麼?”甄父狐疑地問:“旁人瞧著,還以為你們不是夫妻,是什麼對手。怎麼,又鬨彆扭了?”
裴慎渾身一僵。
甄好眼角餘光瞥見他麵上的不自然,想起裴淳先前的話,心中了然。她往前一步,伸手環住了甄父的手臂,親昵地道:“女兒當然是想要和爹多待一會兒。”
甄父果然被哄住,心情大好,不再提這件事情。
裴慎鬆了一口氣,站到了甄父另外一邊,一路上都十分沉默。
等到了甄家那些鋪子裡,甄父才將他叫到了身邊來。甄好先前已經來過一回,還有上輩子的經驗,知道了不少,便沒有跟在他們身邊,而是問賬房要了賬本來看。
裴慎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反對,這才跟在甄父後頭,聽他一路講解教導。
甄好一邊翻著賬目,耳邊也不時傳來那邊甄父誇獎裴慎的聲音,聽起來,她爹的心情很好,那種後繼有人的好。甄好想起來,上輩子她爹帶著裴慎出門做生意,回來也誇裴慎聰明,也是奇才。後來,裴慎果然也不負所托,把甄家保了下來。
等她將賬目看完,甄父也帶著裴慎回來了。
甄父高興地說:“上回我帶阿好過來,阿好也是如此聰慧,有你們兩個在,以後我也不怕甄家會出什麼事情,爹也放心了。”
“爹,你來看看這個。”甄好將賬目攤到他麵前:“這賬有些不對勁。”
甄父一驚,連忙湊了過來。
這間鋪子是甄家最賺錢的幾個鋪子之一,主要是賣綢緞,利潤不低,每月都有大筆銀子進賬,一聽這個鋪子出事,甄父哪裡能坐得住。
“從幾月之前,鋪子裡的生意就不好了。”甄好撥了撥算盤:“最近幾月,賬上收益比之從前一下子縮水了三分,照理來說,這幾月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哪裡會少?”
甄父臉色一沉。
他身體不好以後,也沒有辦法分出多餘的心力去照顧鋪子,多是鋪子裡這些管事去甄家彙報。這些日子,他在家裡頭安心養病,那些管事也沒有說什麼不好,若不是甄好發現,他也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甄父暴怒:“人呢?趕緊滾過來!”
綢緞鋪管事忙不迭被叫了過來。
見著甄好麵前攤開的賬本,他還能有什麼不明白。隻是在甄父質問之前,他就先歎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甄父質問道:“好端端的,鋪子裡的生意怎麼少了那麼多?”
“唉,老爺不知道。”管事歎氣道:“金家在附近也開了一家綢緞鋪,把生意都搶走了。”
甄父一愣:“金家?金家什麼時候也做綢緞生意了?”
“就是在老爺病倒了以後,老爺病重,怕氣著老爺,我們也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老爺。”管事說:“金家不但開了個家綢緞鋪,賣的也是和我們鋪子一樣的貨,非但如此,價錢還低了一成,這才拉走了不少客人。我們不敢和老爺說,可也想儘了辦法,才保住了剩下七成的生意。”
“你們也降價了?”
管事猶豫了一下,才說:“若是再降下價格,這就更沒多少利潤了……”
甄父麵色才稍緩了一些,可仍然不好看。
金家故意開了一家綢緞鋪,還特地壓下價格,能抱住原先七成的利潤,管事們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他也沒有再責罵他們的理由。說到底,還是應該怪他,若不是他病重,金家也不會忽然出手,金家打的主意,不就是想要趁他重病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趁機吞了甄家?
看到甄好和裴慎,甄父也麵露愧色。
他一去,卻是給兩人留下一堆爛攤子,那些是豺狼虎豹,隻等著他一去了,就要撲上來在甄家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甄父微微想了想,又朝裴慎看去:“照你看,金家這樣子,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方法?”
裴慎一愣,繼而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