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來之前做足了準備, 如今在謝琅麵前, 他神色鎮定,沒有露出半點慌張。
上元節那日之後,謝琅便知道他並非如表麵裝出來的那般無害, 今日裴慎來找他,還未開口, 他就已經明白了裴慎是什麼意思。
可裴慎再不滿又如何, 那和離並非是他逼得,裴慎還能說出什麼來?
謝琅昂了昂下巴,半點也不心虛:“本王知道。”
“那王爺應當也明白我的來意。”
“知道。”謝琅頓了頓, 看著對麵人的表情半點變化也沒有, 又道:“可那又如何?”
裴慎沉聲說:“甄姑娘是我的妻子,王爺奪人之妻,並不光明磊落。”
“你可說錯了, 裴夫人雖是你的妻子,卻是快要和離了的妻子。”謝琅唇角勾起, 得意道:“本王看這和離是裴夫人鐵了心的,你如今來找本王又有什麼用?你應當去找裴夫人, 若是你把裴夫人勸住,那本王也無話可說。本王可並非奪人之妻的小人。”
裴慎冷靜地重複了一遍:“甄姑娘就是我的妻子。”
“你那夫人可不是這麼說。”
“我與甄姑娘是提起過和離, 可如今還未和離, 甄姑娘便一直是我夫人。”裴慎改口:“和離要雙方同意, 隻要我不點頭, 我夫人便一直是我夫人。”
“照你的意思, 等你們和離之後,我再光明正大的追求裴夫人,那你也就不會反對了?”
“王爺又說錯了。”裴慎道:“我與夫人不會和離,王爺不會有這個機會。”
謝琅一噎。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看著裴慎:“你可知本王是誰?”
“靖王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貴。”
“你知本王身份尊貴,竟然還敢這般冒犯本王?”
裴慎淡淡地道:“王爺說錯了,我這並非冒犯。”
謝琅冷哼一聲。
裴慎說:“我是來威脅王爺的。”
“……”
“就憑你,也想來威脅本王?”謝琅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你想威脅本王,你能對本王做什麼?”
“王爺不想讓我做什麼,我便能做什麼。我雖出身低微,可也並非不是沒有能動搖王爺的手段。王爺忘了,我也有功名在身,等過了春闈,我便是進士,能入朝為官,不管是留在京城也好,還是被派至外地也罷,也並非是白身。”
謝琅被駁了麵子,臉色有點難看:“那又如何?”
“那就能做許多事情。”裴慎微微一笑:“我不與夫人和離,王爺再幾次三番糾纏,便是枉顧倫德,此事是王爺理虧在先,我一紙禦狀告到皇上麵前,皇上最是公正,倒時候是會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王爺那邊?”
“你……”謝琅惱怒,剛要說點什麼,又被裴慎飛快打斷。
“王爺也想要在皇上麵前掙些好臉麵。”裴慎道:“王爺與其他考生走得近,為的是什麼,你我最清楚不過。我尚且也有幾分薄麵,若是王爺所做的事情被他們知道,這等不知廉恥之事,恐怕也無人會讚同。”
謝琅沒了話。
他的臉色陰沉,看著裴慎的目光帶著幾分凶狠。
“你威脅本王?可你有什麼?隻要本王一聲令下,多的是有人願意替本王收拾你,哪怕你入了朝堂又如何,區區芝麻小官,本王還會放在眼裡?”
可裴慎卻仍舊十分淡定,不見半點慌亂。
“王爺是不會放在眼裡,可旁人不見得會錯過。”
“你以為本王會給你這個機會?”謝琅嗤笑:“還告到皇上麵前,皇上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皇上是不好見,可其他王爺就不一定了。”
“……”
“若是其他王爺,想來會很高興能有王爺的把柄。”裴慎說:“到了那時,皇上又會如何看王爺 呢?”
謝琅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