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也不喜歡孩子,可那是夫人的,他也就隻能勉強愛屋及烏了。
唉,早知道當初找慧遠大師算的時候,也應當再多問一句,也省得如今盼了又聁,卻連個預兆都沒盼來。裴慎瞧著,自己反而是比甄好都還要緊張了。
“這哪是我能說得準的,既然慧遠大師說了,那就應當是有的。如今等不到,你再多等幾年,順其自然就是了。”慧遠大師在京城呢,這會兒他們也沒法回京城去問。
裴慎沉思了一番,也煞有其事地點頭:“夫人說的是,這也是我的不是,下次我應當再努力些,儘我所能才是。”
甄好:“……”
她何時說了這話?
甄好心裡頭越發無奈,乾脆便堵著耳朵,抬頭假裝是去看天上煙火,半句汙耳朵的話也不願意聽了。
等煙花停了,眾人才意猶未儘地回了屋。
接下去便是守歲了。
裴淳又把自己的棋盤拿了出來,他下得爛,旁人也不樂意陪他下,溫柔的嫂嫂也被兄長占了去,他也就隻能與甄老爺下,互相偷吃對方盤子裡的糕點。
那兩夫妻黏糊在一塊兒,謝琅看著眼睛疼,可又覺得無聊得很,平常在宮中,還有舞姬樂師助興,這會兒卻是什麼也沒有,他也不樂意去陪兩個臭棋簍子下棋,可又找不到說話的人,隻能摸摸鼻子,自己尋了一本兵書來看。
看到半夜時分,廚房煮了白日裡包的餃子,一碗碗端了上來。
謝琅斜了一眼,他碗裡的餃子還當真與其他人的不同,個賽個的醜。
再去看那夫妻倆,裴慎在碗中挑揀著,也不知道他怎麼看的,從一堆模樣差不多的餃子裡挑出了幾個,分到了甄好碗中:“夫人,你吃這個,這些都是我包的。”
謝琅:“……”
謝琅低頭吃餃子,心中直歎氣。
大過年的,他何苦來這邊受氣。
可等吃完餃子之後,他這念頭又沒了。
裴淳與甄老爺收了棋盤,就連裴慎與甄好都不再湊在一塊兒,五個人湊在一起說著家常話,熨帖溫馨的很,是尋常宮宴時感受不到的。既不用與自己的其他兄弟勾心鬥角爭寵,也不用去煩心城外虎視眈眈的外族,謝琅這會兒又覺得,來裴家一趟也是不錯的,至少比他一個人孤零零守著歲好多了。
街上的鐘聲響過,裴淳立刻從位置上跳了下來,先去給甄老爺拜年,說了一籮筐祝福的話,得了一大把金銀錁子,而後又去給兄嫂拜年,拜了一圈回來,才到了謝琅的麵前。
說完了吉祥話,他直起身體,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謝琅。
謝琅往懷中一掏,也想給他壓歲錢,卻掏了個空。
謝琅:“……”
他霍然抬頭,想起了什麼,朝裴慎看了過去。裴慎正側著頭與甄好說悄悄話,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隻他手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是先前從謝琅手中贏過來的。願賭服輸,謝琅當然不可能給要回來。
“……”
他又收回視線,對上了小孩滿臉期待的目光。
“殿下?”
謝琅忍痛摘下了腰間的一枚玉佩,遞到了他的手中。這還是皇帝賞賜給他的,價值連城。
裴淳寫過之後,便將這玉佩轉手交到了裴慎的手中。
“此乃禦用之物,有宮中的徽記,是不能拿出去典當的。”裴慎說:“既是靖王殿下給你的,就好生收著,彆弄丟了。”
裴淳蔫蔫地應了一聲。不是金銀,還不能當,這玉佩再價值連城,於他來說,還不如甄老爺隨手抓的銀錁子呢。
謝琅:“……”
裴慎這弟弟怎麼與他一樣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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