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1 / 2)

甄老爺出門一趟, 就遇著了一個和尚,指名道姓地要往官府走。

這官府裡頭住著的還有其他人?也就隻有他的女兒女婿。找阿好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來找裴慎的?

甄老爺不明所以,出於對僧人的敬重,還是帶著那和尚往官府走。

路上, 他難免多嘴問了一句:“大師去官府,是有什麼案子想要報官嗎?若是小事倒好,要是大事, 那還得多等些日子。”

和尚微微頷首:“貧僧就是為此事而來。”

甄老爺丈二摸不著頭腦。

他還想要多問幾句, 可那和尚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半句多餘的話也不透露,隻說要找知府大人。甄老爺撓了撓頭, 百思不得其解, 也就不再多問了。

他把人帶到官府裡時, 距離出去也沒有過去多久,裴慎醒來了一回,這回還沒有再昏睡回去。甄老爺讓人在外麵先等著,自己先去裡麵看了一眼。

他見甄好與裴慎依偎在一起, 咳了一聲,裡頭的兩人便立刻分開了。

“爹, 你怎麼回來了?”甄好連忙從床上下來, 被人撞見她與裴慎在一塊兒,姿態這樣親昵的模樣,她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甄好整理好衣裙, 才想起來,連忙抬頭問道:“你不是與裴淳一塊兒出門去了嗎?”

甄老爺背著手,表情嚴肅的很:“是出門去了。”

“那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給裴淳的銀子,難道都花完了不成?”

“沒花完。”甄老爺話音剛落,眼見著女兒立刻就要拉下臉,他連忙道:“我這也是有重要的事情,這才提前回來了。”

“重要的事情?”

“外麵來了個和尚,說是有事要找官府,他不知道他們在哪,我就給他帶了路。”

“和尚?”

甄好不禁回頭看了裴慎一眼,裴慎也不明白,搖了搖頭。

她又回頭對甄老爺說:“爹,難道你沒有和那位大師說,裴慎如今出了事,暫時不管事情了?若是他有要事報官,衙門裡還有其他大人在。”

“說了,怎麼沒說,可那和尚還是要來找裴慎,我尋摸著,應該當真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甄好又回頭看了裴慎一眼,見裴慎點了點頭,才出去見人。

裴慎認識的人,她大多也都認識,可沒聽說何時認識了一個和尚。甄好懷著一肚子疑惑出去,直到出去見到了人,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慧遠大師?!”

慧遠大師穿著一身素淨的僧袍,僧袍山還打著幾個補丁,看著條件艱苦,若不是這一身高僧深遠的氣質騙不了人,連甄好都不敢相信。

“慧遠大師,您怎麼來了?!”甄好驚奇不已:“您不是應當是在京城裡?”

甄老爺左右看了看,納悶道:“阿好,你認得這個和尚?”

甄好當然認得,慧遠大師的名頭放在京城裡頭,有誰不知道?隻是讓她驚訝的,是慧遠大師到了這兒之後,還指名道姓的要找裴慎。

“大師千裡迢迢來懷州,想要找裴慎是為了何事?”甄好問:“如今裴慎他……他出了些事情,無法出來見大師,還望大師見諒。”

慧遠大師頷首:“貧僧就是為了裴施主而來的。”

甄好愣了愣,忽而眼睛一亮,驚喜地道:“大師知道裴慎是出了什麼事?!”

慧遠大師阿彌陀佛一聲,並沒有反駁。

甄好看他的目光,就好比看救命恩人一般——若是慧遠大師說的沒錯,那可當真是救命恩人了。

一時,甄好都來不及管旁邊的甄老爺,連忙引著慧遠大師往裡麵走:“大師,您快往裡麵請。”

甄老爺丈二摸不著頭腦。

他連忙把枝兒叫住,納悶地問道:“這大師是什麼人啊?阿好怎麼激動成這樣?就不怕是個騙子?”

“老爺,您可當真是誤會了,慧遠大師是出了名的高僧,連皇上、太後娘娘,想要見慧遠大師,都得要求著見呢。”

甄老爺一驚,也跟著驚喜起來。

既然是這樣厲害的人物,那說不定都不用等禦醫過來,裴慎就有救了!

等裴慎見到了慧遠大師,也是十分驚喜,聽聞慧遠大師是特地為了自己從京城趕來,裴慎也是感激不已。

“從京城到這兒,可得費不少時候,大師竟然這麼早就算到了?”裴慎說;“靖王殿下也與我中了一樣的毒,比我還要嚴重些,大師是不是為了靖王殿下來的?”

慧遠大師卻是咦了一聲:“靖王殿下也中毒了?”

“……”

甄好與裴慎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納悶:“大師不知道這件事情?”

“貧僧夜觀天象,隻算出裴施主中了毒,卻是沒算到靖王殿下也中了毒。”慧遠大師搖了搖頭,又問:“靖王殿下如今如何了?”

“自中毒之後起,靖王殿下就臥床不起,城中的大夫都過來看過,也說不清這毒藥是什麼,我就給京城去了信,隻等著京城的太醫過來。不成想,在太醫過來之前,大師就先來了。”而且還是為自己來的。

論身份,自然是靖王的尊貴一些,兩人都中了毒,裴慎當然也不會自視甚高,還覺得自己能越過靖王,就算是禦醫來了,那也是先救靖王再救他。可慧遠大師來的卻是十分突然,還說明是為了他而來,讓裴慎也有些迷糊。

甄好也有些不明白,可出於對慧遠大師的信任,她還在旁邊提醒:“城中的大夫查不出來,而外族的大夫也說,這毒藥也許是外族王宮之中流出來的,大師可否有什麼辦法?”

慧遠大師沒有先應下,而是先查看了裴慎的情況,等仔細看過他的症狀,又問了一些問題,裴慎一一回答過之後,他才道:“貧僧見過這種毒藥。”

甄好眼睛一亮,立刻問道:“那大師可知道解毒的辦法?”

“貧僧遊曆時,曾路過懷州,也見過中了此毒藥之人,也從而得知了解毒的的辦法。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不行。”慧遠大師說:“勞煩施主,貧僧需要紙筆。”

都不等甄好跑,眼巴巴站在一旁的甄老爺立刻去旁邊書桌上取來了紙筆。

慧遠大師寫下了一個藥方,交到了甄好的手中:“先按著這劑藥方服用,等情況好轉之後,貧僧再寫新的方子。”

甄好點了點頭,連忙讓枝兒去抓藥。

慧遠大師一來,甄好也就放心了。枝兒還要好一會兒才回來,等慧遠大師看完,裴慎便撐不住了,又昏睡了過去,眾人也不敢打擾,動作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除了裴慎之外,同樣中毒了的還有一個靖王,甄好又請慧遠大師去替靖王看了一眼,靖王的情況看著可比裴慎嚴重多了,慧遠大師看了又看,最後寫下來的藥方,都與裴慎的不同。

照慧遠大師的意思,要治好還要費一番工夫,甄好便在府中給慧遠大師收拾出了一處屋子,慧遠大師也沒有推拒,便住了下來。

等枝兒把藥抓來,裴慎喝了幾日,果然見好了。

他清醒的時候比平日裡多了不少,氣色也好了起來,沒有了先前行將就木的樣子,甚至能起來處理公務了。

不隻是裴慎,連謝琅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兩人一能下地活動,便立刻磨刀霍霍去調查自己中毒的前因後果。

那些外族人打了敗仗,竟然還在背地裡偷偷做這種手段,要不是慧遠大師,說不定他們這次就真的完了,這讓人如何忍得了?

裴慎將自己中毒那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又將衙門裡所有麵生的人都查了一遍,這才總算是查到了一點線索。

靖王比他嚴重,是直接將毒藥吃進了肚子裡,可裴慎那日的吃食都是甄好送的,安全的很,那日他還是與甄好一塊兒用的膳食,可甄好卻平安無事,那就證明,他是從彆的地方碰到了毒藥,或許因為不是口服的緣故,情況才比靖王好上一些。

不是口服,那或許是碰到了什麼。

出事之後,裴慎辦公的屋子就被封了,讓官差看著,不讓任何人進來。

他特地請慧遠大師過去看了一眼,慧遠大師認得這種毒藥,立刻便找到了中毒的來源。那毒藥塗抹在他的常用事物上,他碰的多了,不知不覺就中了毒,也沒有發覺。

中毒的來源一找到,裴慎再仔細盤查,很快便找到了下毒的人。

是衙門裡的一個小雜役,趁著他屋中無人時,偷偷摸摸溜了進來。因著裴慎不喜讓人動自己東西,他要找這機會,還費了不少工夫。

找到了人,就方便審問了。

謝琅親自出馬,把人審的恨不得跪地告饒,才總算是審出了點線索來。照這人的說法,這毒藥是一個陌生人給的,看著也不是外族人,是他們國家的人,隻是給的錢實在是多,他才忍不住動了這個念頭。他隻給裴慎下了毒,至於謝琅中的毒,他是不清楚的。

“沒想到才剛打完一場仗,就立刻有人投靠了外族。”謝琅忍不住啐了一口。

裴慎卻是十分冷靜:“財帛動人心。”

“先前我那中毒的食樓也查過了,什麼也沒有查出來,那豈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了?”謝琅憤憤:“我看也不用查,直接去外族那兒問,給我下毒的人除了外族還有誰?又是王宮裡頭流出來的毒藥,我看就是那外族的王搞的鬼,也不用再調查,直接去問問他本人就好。”

“話是這麼說,可他卻不會承認。”

謝琅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由得有些鬱悶。

他想來想去,與裴慎一合計,乾脆再裝死一次。

那外族的王既然是衝著他來的,要是得知他出事了的消息,應當會很是高興,他不但要害自己,還要害裴慎,想來也不隻是出氣那麼簡單,保不準還覬覦著懷州呢。

謝琅一裝死,就直接賴在了衙門裡不願意走了。

他要裝死,可裴慎卻不裝,不但不裝,甚至在身體開始好轉之後,他便開始在城中行走,讓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好了。

城中的百姓看見了,城外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暗中的人頓時納悶不已:“為什麼靖王出了事,這裴知府卻還好好的?難道是你們這毒|藥不行?”

“若是我們的毒|藥不行,如今靖王也不會性命垂危。”

“那裴慎為何平安無事?他先前可也不好了,那禦醫都被我們攔在了路上,城中的大夫要是能解毒,靖王也不會還躺著,不是你們的毒|藥出了差錯,那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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